老阿姨笑得春风满面，手指沾了唾沫开始摁计算器，连算了两遍，“没错就是这个数。哪位结账？”
“我结。”
施君掏出钱包，拿出一张visa卡。老阿姨一看脸就变了，“消遣我？乡下哪有条件刷卡？”
习惯了电子支付的施君愣了愣，施玺上前为她解了围，点好现金递给了老阿姨。
东西都由驴车拉回去，只有鸡蛋怕磕，施君自己拎着才放心。六版鸡蛋，谢情天天都能做鸡蛋面。
施玺不耐走，也想爬上驴车。施君笑着劝她，“坐在驴尾巴后边儿，也不怕它放屁崩着你……”
谢情刚回到家，又累又饿，摸了灶台是凉的，奶奶一口热菜都没给自己留下。刚喝了杯凉水，听见外面热热闹闹。
她家门前很少这么喧杂，出门一看，三辆驴车首尾相接朝院子里来，她屏息掩门，仔细看了驴头前有没有系红绸。
施君指挥三条汉子把东西送进院子，她打开房门正巧撞上躲起来的谢情。
“啊？你在！我买了些东西，住在你家这些天，也不能白吃白喝。”
知道是施君买的，谢情反倒松了口气，“可这也太多了。”
“都容易储藏，放久些也没有问题。你吃过饭了吗？”
谢情摇摇头。
“那吃这个。”，施君在路上闻着一股蒸糕香味，担心谢情在外没法按时吃饭，就买了几块。
谢情摸着热腾腾的蒸糕，埋着头也不吭声，等了半晌才猛咬一口，低着声音说了声谢谢。
谢情没拒绝院子里的东西，进进出出十来趟才把东西规整好，但奶奶倚着门脸黑得滴水。连带着对施君也没有好脸色。
傍晚时分，施君坐在门槛前对谢情提起了摄影的事。
“我今天下午和施玺相中了摄影的地点，但还缺一个模特，你愿意吗？”
谢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睁大了双眼，“我可以吗？”
施君盯着她垂下的眼角，像小狗一样的眼神，“你当然可以，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好看吗。”
女孩埋着头，只盯着自己脚尖。施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得到红的滴血的耳根。
缓了一会儿，谢情才问：“是不是需要民族服装？”
“是的。”
“可我没有……”，谢情有些难堪，“衣服都需要自己做，但很费时间，所以……”
施君也意识到这是个问题，但也容易解决，“没关系，可以借一套吗？”
谢情半天没吭声，施君不知道这其中是否又有其他难处，“没关系，没有衣服也能拍。”
“我去借，但可能要耽搁几天。”
“我们能等。只要你不嫌弃我麻烦。”
谢情笑了笑，意思说这一切都不麻烦，只是突然想到，“让我当模特是施玺的意思吗？”
施玺早就在一旁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不是她故意，是这儿是在太小，想闭着耳朵声音都钻得进来。
“是我的意思。不过我突然变温柔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所求，而是我想听姐姐的话尝试做一个温柔的人而已。你千万不要误解我是在讨好奉承你。”
施玺噼里啪啦说完就转头去抱她的狗，飞一样地离开当场。
谢情笑了，“明天我带你去钓鱼？你有好几天没吃肉了吧？”
“我不吃肉也没关系。”
“你可以不吃，但你妹妹胃口那么刁钻，她要吃啊。”
“你关心她倒是大于关心我。”施君嘟囔着嘴抱怨一句，谢情就起身进屋了。
留她满脸错愕坐在原地，谢情进屋翻找出什么，又坐回施君身边。
“我怎么不关心你？我在意你手上的擦痕很久了。”
凉凉的药膏抹在施君胳膊上，一股清爽的草药味道。施君这才想起来这是她上山时候被荆条蹭破的伤口，这么细微的伤痕，她自己都忘了，谢情居然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