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骄看着?那撅着?凑过来要亲他的嘴,感觉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时间倒回五分钟十二秒之?前…不要问为什么精确到秒。
问就是严谨,顾骄本人十分严谨。
郁嘉时是四分零七秒之?前过来的,距离楚寒离开两分五十秒…好吧,说到底,其实是因为顾骄的伤口疼的太过于有规律性。
每三秒半就疼一下,每三秒半就疼一下。
不要小瞧那一下,好家伙,就像有一千万只蚂蚁一起叼着那块皮肉往外使劲似的。
疼呐,生孩子大概率也就这么疼了。
顾骄被疼得注意力集中不了,索性就集中疼痛的次数上面,果然,没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就成功转移了。
四?十八下,四?十九下,五十下…
所以楚寒怎么还不回来?
他现在就能把自己一个人丢在病房里两分钟之?久,以后真进了产房,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关键时刻他要是不保自己怎么办?!
不对,他不保孩子又怎么办?!
自己怀胎十月孕育出来的爱情结晶,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所以…应该保哪个呢?
顾骄想了好久,男人不能怀孕,自然不懂女人生孩子的艰辛了,他们做选择好像很艰难,但怀孕的本人做选择显然更艰难了…等等,顾骄痛心地捂着?自己平坦,仔细摸摸还尚存那么五六七八块腹肌的肚子。
他是不能怀孕的男人啊!
顾骄焉哒哒。
真是的,都生活在书里了,为什么还不能生孩子呢?
不过能生孩子其实也不好,顾骄想,他以后要是挂了,楚寒新找了个对象,是恶毒后妈那挂的怎么办。
他不仅睡自己对象,还会打他的崽崽!
说不定?,还会要她干活,让她去外面当园丁,还不给擦防晒霜那种!
更过分的,可能饭都不给吃呢!
他那可怜的孩子啊,饿得面黄肌瘦弱不禁风,每天得抱着门口的路灯杆子才不会被刮跑!
只能从窗户里看他们吃大鱼大肉,唉,饿狠了搞不好每天还只能啃修剪下来的杂草!
那草有毒怎么办?
她奄奄一息地告别人世,于是苦命的父女两执手相看泪眼,放声痛哭。
一个哭:我可怜的老父则,你死的好惨啊喂嘤嘤嘤…
一个哭:我可怜的女儿耶,你死的好惨啊喂嘤嘤嘤,都怪为父去的早啊喂嘤嘤嘤,都怪那个负心男人啊喂嘤嘤嘤…
顾骄想得心塞,愤怒地锤了一下床面,然后拉扯到伤口,疼得更心塞了。
正咬着小被角委屈得不要不要的呢,门开了。
负心男人回来了。
顾骄努力地压抑着?就要喷涌而?出的泪水,缩在床上等楚寒哄他。
别的不说,只要他躺在病床上一天,楚寒就会顺着他一天。
这个小发现是上次住院时注意到,并在这次住院时得到再次验证。
对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楚寒说是百依百顺也不为过。
要亲亲给亲亲要抱抱给抱抱,晚上睡不着?,楚寒也会摸着旁边的故事书,用清冷的声线温柔的调子为他读故事。
像一杯热牛奶里加了几枚冰箱里取出的糖块,流进身体里是丝丝清晰的甜。
楚寒读森林里跳跃的小鹿,读街道旁老妇人手里的玫瑰花。
他读给小孩子听,顾骄就真的成了个在妈妈怀里听故事的小孩子似的,感觉全世界都是温柔的。
唉,在被子深处蹭了蹭,顾骄软声软气地抱怨:“你还知道回来呢。”
没人说话。
顾骄说:“我还以为你走丢了要报警叫警察去找你呢。”
还是没人说话。
顾骄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emmm怎么还不说话?
顾骄拧巴着?被角,男人,这就是男人,唉,一点打情骂俏开玩笑的情趣都没有!
他痛心疾首地给自己铺台阶,“我一个人独守空房,你在外面招花惹草…我、我很生气?!你得给我削苹果才行!”
顿了顿,又很没有底气?地加重语气,“得削两个!”
还是没人说话。
但过了会儿,有谁悉悉索索地掂起刀,破开了苹果。
嗯,还是很乖的。
念在态度诚恳,顾骄决定原谅他。
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陌生的声音,说:“娇娇,削好了。”
顾骄:“…”
顾骄打着?的半个哈欠直接咽回去,成了个小小的嗝。
他“唰”地一下拉开被子,“噌”地一下冒出头:“哪里来的野男人敢进…呃,时时,你回来啦?”
野男人郁嘉时“嗯”了一声,苹果和刀都还捏在手里。
他看着?顾骄,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我是回家了。”
顾骄反应过来,心想那你沾花惹草了咱也管不了啊,云邈小情儿加在一起可绕地球三圈,他说过啥啊。
但面上,还是一副“好孩子你做的很对”的样子,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没有招花惹草才是乖崽。”
说着,接过苹果放在嘴边啃一口,又把刀薅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
郁嘉时似乎有些开心,又有点害羞,可很快,神情就黯淡下去。
其实,要不是他标志性的美少年风格打扮,顾骄真差点没认出他来。
而?且乍地一看,顾骄有一点…好吧,有很多点被吓到了。
被郁嘉时吓到了。
郁嘉时瘦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