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寒穿着戏服出现在他面?前,露出描画得?深刻冷峻的眉眼时,顾骄终于接受了事实。
唉,受就受吧,虽然把楚寒压在怀里为所欲为的感觉是真的很好,虽然被楚寒紧紧包裹的感觉是真的很好,虽然打开楚寒的身体?靠得?很近的感觉是真的很好…
但是演戏嘛…演戏需要这样子的吗???
顾骄默默地抱紧自己的小被几,长长的睫毛轻颤,看向?楚寒。
他的目光仿若小蝌蚪找不到妈妈般的悲伤和无助,仿若海绵宝宝找不到派大星般的凄凉和彷徨。
楚寒带着点笑?意,问,“怎么了?”
顾骄弱弱地表示:“这样…这样真的可以吗?”
楚寒的妆画得?很细致,眼角眉梢显现出一种漫不经心的锋利。
但眼神却是温柔的。
是恶狠狠揍人时霸道冷漠的楚寒和平时待人时温润如玉的楚寒结合体?。
温柔又冷漠,深情又薄情。
很矛盾也很和谐的两种气质糅合在楚寒身上,有种别样的风情。
他带着那种别样的风情笑?得?顾骄心尖跟挂了根羽毛疯狂掻掻掻掻似的。
说?出来的话却把羽毛嚯地一下吹跑了,楚寒说?:“娇娇,不要害羞,没让你脱衣服。”
顾骄努力地脱离美颜攻击,“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但是他裤子被脱了啊!!
所以自己的腿到时候是要□□地架在楚寒腰上吗?!
这都什?么play啊啊啊?!
他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剃腿毛了!
想到这里,顾骄默默地掀起被子。
…他的腿毛,他才长出来没多久还?在茁壮成?长的那一丢丢象征男子气概的腿毛!
顾骄听到了,它们?在哭!
它们?一边哭一边悲伤地唱:再见了妈妈今日我就要远航——
这么多年,他们?亲密无间?,他们?如胶似漆,他们?朝夕相处!
它们?是不想离开他的啊!
他也不想离开它们?啊!!
顾骄悲不自胜,决定为他的腿毛默哀三分钟。
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羞愤,楚寒坐下来,提供了他坚实可靠的肩膀,顺便把手塞进顾骄的掌心。
顾骄郁闷地把脑瓜扎在楚寒颈窝里,再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把自己摆成?个活体?树袋熊的姿势。
他委屈扒拉地喊:“阿寒…”
楚寒随他摆弄,怀抱敞开,是完全接纳的姿态。
轻轻地应一声:“嗯。”
顾骄语气悲痛,“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楚寒:“…嗯。”
顾骄哽咽:“我就要没有了。”
楚寒:“…”
楚寒努力地安慰:“你的头发,眉毛,汗毛,都还?在呢。”
顾骄摇头,“你不懂…我以前比过,我的腿毛毛是我们?之间?长得?最好看最靓丽的!”
楚寒:“…”
楚寒艰难地开口:“那个‘我们?’是谁们??”
顾骄耷拉着脑瓜,说?:“云邈他们?啊,云邈腿毛最长,我们?都很羡慕他,侯祝腿毛最稀疏,赵峥还?说?他秃毛鸡呢…我的腿毛毛,是长得?最漂亮最精致的,我上次还?给它打了个蝴蝶结呢…嘤,我的毛毛…”
楚寒:“…”
楚寒:“……”
在那一个圈子里面?,楚寒接触的人都是各个家族培养的下一代接班人。
他们?际遇相似,连性格脾气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严肃,无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继承家族产业并将之扩大。
所以楚寒是真的不是很清楚,跟顾骄一起玩的那些人,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东西,比些什?么东西。
还?有,腿毛都比了,那别的…
楚寒问:“娇娇,你们?还?比过什?么?”
顾骄“昂”了一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上次三秒喝掉一大罐旺仔牛奶!!厉不厉害厉不厉害,我们?里面?只有我可以哦!”
楚寒:“…”
楚寒木着脸,夸:“好厉害。”
打扰了,是他高估他们?了。
然而顾骄还?没有要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他十分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得?瑟地在楚寒耳边嘀咕,“阿寒,他们?都不行,你行吗?”
楚寒:“…我也不行。”
顾骄长长地“啊”了一声,沉重地拍了拍楚寒的肩,“没关系,你不行我行也是一样的。”
楚寒:“…”
他怀疑顾娇娇是在内涵他。
哦不,不用怀疑了。
楚寒微微一笑?,说?:“娇娇,喝牛奶我不行,别的我行。”
顾骄娇羞地看了楚寒一眼,嗷呜一口啃在楚寒肩膀上,末了还?在那枚小小的牙印上舔了舔,“死鬼,流氓人家。”
同时,某只咸猪手探进楚寒的衣摆,在他后腰上摸了一把。
楚寒:“…”
到底是谁在流氓谁啊。
——
要拍的这场戏,其实是已经发展到很后面?很后面?的剧情了。
故事的基本走向?是这样的,辞扬发现自己生病了,他隐藏,没藏过,他想跑,被抓回来了,然后林绛知道了真相,把人送进医院,过了一段时间?实在治不好,又接出医院,辞扬在家里死去。
当然,其中还?穿插着重逢童年好友李四光啊,和兄弟潘蒙抱头痛哭啊,自己跑去处理后事啊什?么的。
整个故事里,删无可删要拍出来的床戏只有两场。
第一场是林绛知道真相。
他心神不宁似有所感,但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末了逼问辞扬时…对,就是这里,他逼问的场景和方式比较特别,场景是在床上,方式…就,城里人很会玩。
第二场床戏就是他们?马上要拍的这一场了。
辞扬已经住院了,他和林绛经过一系列事情后,彻底接受事实,在这场床戏之后,林绛就要接辞扬回家。
起因是同病房的孩子死了。
他比辞扬年龄小,比辞扬病情重,发现生病的时间?也比辞扬长。
短短的一小段人生里,住在医院的时间?比住在家里都多。
那孩子很乖,是辞扬人生里认识的最后一个朋友。
他的死让辞扬意识到,这是一场注定赢不了的战役。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病房里,他需要接受并且和准备这个世界说?再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有点接受无能,就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