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程没人?再说话,到?酒店,夜幕拉下,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春蕊在走廊与严文征礼貌告别?,说:“严老师,姜茶很?管用,手心都热了。”
严文征笑了笑,道:“早点休息。”
各自回房。
春蕊泡了个热水澡,僵硬一下午的四肢活泛了。不过,血液畅通后,坏处是浑身酸胀。
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她询问小婵:“我可以奢求一个全套马杀鸡吗?”
小婵撸起袖子:“按哪儿??”
春蕊说:“活儿?能交给专业人?士干吗?”
“你当这里是北京呢。”小婵瞬间又把袖管撸下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哦。”春蕊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床边,直挺挺跌进软绵绵的床垫上。
小婵又说:“脸上抹点东西再睡。天干,容易长皱纹。”
春蕊嘟囔:“你好烦。”
“烦我不重要。”小婵丝毫不在乎个人?形象,“脸最重要。”
她决定亲自上阵,找湿纸巾擦干净手指,挤了一泵精华液,豪迈地擦到?春蕊脸上。
春蕊哼哼两声,拱进被窝,蒙头睡了。
小婵帮她关了床头灯,悄悄带上门走出去。
云卷云舒又是一夜。
著名的悬疑导演希区柯克曾用戏谑的语气调侃,演员都是牲口。
为资本干活的“牲口”没有休息日。
甭管有没有恢复元气,天一明,春蕊准时被叫醒。
今天还是出外景,要跟车队一起去市区一家建成后尚没启用的医院,拍摄“李庭辉带梁竹云看耳朵”的一段戏。
不幸的是,春蕊把眼睛睡肿了,两只肿眼泡像被蜜蜂蛰后鼓起的包。
太?有损形象,她只能戴墨镜遮一遮。
一到?医院,小婵跑腿去给她买咖啡。
她翘起二郎腿,独自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装深沉。
严文征和赖松林前后脚走出六层楼的电梯,一眼看到?她。
“早。”春蕊说。
“你戴墨镜干什么?”赖松林觉得稀奇,“整栋楼都是我们的人?,还怕谁认出你不成。”
“我不怕别?人?认出我,我是怕你们认不出我。”春蕊将眼镜拉至鼻梁,面无表情地露出她的肿眼泡。
赖松林一瞧,乐坏了:“你这个形象……我确实接受无能。”
春蕊:“酷吗?”
赖松林:“酷!”
“赖导。”春蕊悻悻然道,“虽然我听?出来你是在讽刺我,但?我瞧着?你的脸色,比昨天和颜悦色了不少。”
随即,她又转向?严文征,“严老师也比昨天帅气了许多?。”
无辜的严文征:“……”
春蕊说漂亮话,究其原因,是重场戏顺利拍摄完,心口的重担放下了,心情轻松,连带着?看人?的眼光都明媚了。
不过赖松林听?不惯她“阴阳怪气”地夸奖他,他嚎了一嗓子,“来个医生,给我的女主角治治脑子。”
边说,边从助理手中接过分?镜剧本,进屋忙活去了。
离正式开拍得有一段时间的苦等。
严文征干脆拎拎裤管,在春蕊对面坐下了。
一如往常,他手里捧着?自己磨好的咖啡。
墨镜挡着?视线,春蕊无所顾忌地盯着?瞧了片刻,怪不好意思地问:“严老师,还有多?的吗?”
“没了。”严文征摇摇杯子里还剩个底的液体,道:“你不早说。”
春蕊强词夺理:“是您没想起我。”
严文征挑眉,递给她一个“我该你”的眼神。
春蕊识趣儿?,撇开脸,不再与他正面起“冲突”。
走廊到?处挤着?人?,摄制组最辛苦,又是搬又是扛着?大物件的机器,组员累的气喘吁吁。
再稍远一点,“看病”的群演挤在一块测视力,那片的墙上贴着?一张视力测试表。
春蕊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回头,问:“严老师,你是不是近视啊?”
严文征淡淡地“嗯”一声。
“多?少度?”
“200多?。”
春蕊疑惑:“那平时怎么不见你戴眼镜?除去开机宴那天。”
“不习惯。”严文征说:“戴久了会头晕。”
“为什么会这样?”春蕊俨然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
严文征不可控地觉知,她管的真宽,本想怼一句,但?念在她一片好心,按捺着?脾气解释:“我是拍戏伤到?眼角膜,导致的视力下降。”
“哦。”春蕊想他真是敬业又拼命,但?好在,付出和汇报成正比。演员这个圈子里默默奉献,却怎么都没法发光的人?,遍地一片。
春蕊托腮,短暂发散思维,又将话题绕回来:“那你看不清怎么办?”
严文征说:“总体影响不大。”
春蕊不信,突然一个哈腰,往前抻直腰背,凑得离他近点儿?,好奇地问:“严老师,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不是三个鼻子六只眼儿??”
哪儿?跟哪儿?,形容得太?夸张了。严文征没好气道:“是,就是一只怪物。”
春蕊:“……”
憋屈半响,她愤愤抱怨一句:“没眼光。”
没一会儿?,小婵拎着?两杯热美式折回,呼噜呼噜让春蕊灌下去,为了更快的消肿,她拉她爬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