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仰了仰头,从他怀中微微撑出一点空间,纤细柔软的指尖轻轻抚着他的眉眼,喃喃道:“你对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的。”
绵软的嗓音,轻柔的话语,像缠绵的细雨,熨贴在他的心尖。
傅瑢璋眉睫微颤,将小姑娘的手抓了下来,轻轻咬了咬。
“但是,你还是怕我。”
哪怕她知道他对她好,她还是害怕。
谁对恐惧的东西,都本能想逃离,她也不会例外。
“我没有……嘶……”妘娇的话还未说完,指尖就传来了微痛。
“怎么会没有呢?我杀人无数,嗜血如命,那些朝臣都很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我摘了脑袋,朝堂看起来上下同心的样子,其实他们并非真心臣服于我,只是他们奈何?不得我罢了。”
傅瑢璋握着她手的力道越来越大,唇瓣也缓缓,从上往下滑,流连片刻后,轻轻咬上了她的锁骨,语调渐冷。
“你压根不知道,我多想关着你,若是可以,这间屋子?我都不想你出去来……”
任由她自由出府,不过只是想要哄她开心。
看着她对谁都这般好,她心里装了越来越的人,他的心就越来越空洞,他不知道,她就拳头大小的心,有多少?空间是可以给?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眸色里的疯狂与偏执,一点一点翻滚,在酝酿着,如巨洪,即将涌泄而出似的。
在这一瞬,他脑子?里,甚至晃过一个疯狂念头,与其等她将来离开他,不如现在就抱着她一起入地狱。
妘娇就算看不见?他的神情,也能感受出来他的情绪,顾不上被他捏得微痛的手,将手抽了出来,抱住了埋首在她怀中的脑袋,轻轻安抚着。“你别这样,我不会离开的,真的。”
傅瑢璋没有说话,只抬了抬头,咬了咬她的唇瓣,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妘娇叹了叹气,主动圈住的他的颈,红着脸反咬了他的唇。
晚风徐徐吹了进来,细细柔柔的,带着一股夏日里特有的燥热。
男人的唇也逐渐滚烫了起来,一点儿一点儿地探进了她的唇齿间,扫卷她绵软的舌尖,心尖莫名颤了颤。
熟悉又陌生的酥麻感迅速传遍全身,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他的手却扣住了她的后脑。
妘娇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傅瑢璋握着她腰间的力道加重了些,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落入了他的怀中,吻也密密而下。他迈着长腿跨进内室之时,反手将门关上。
裙裾的绸带被缓缓扯下,铁臂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妘娇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今日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劲,在这样情况下,她势必要承受万钧暴风雨,颤着嗓音道:“轻、轻点……”
他眉睫轻敛,眼尾泛起了一阵阵妖冶的红,带着灼灼气息,在她耳畔轻轻应了应:“嗯。”
没怎么用力,妘娇就被他带到了案几上。
窗外像凤凰火焰一般的石榴花,极尽盛态后,慢慢凋落,剥冒出了一颗颗小小的石榴,像一枚枚莹翠的绿宝石。
如涅槃后的凤凰,会换来新生。
还未来得及出声,她眼前倏地笼下了一片阴影。
他身后的窗牖半掩着,依旧不妨碍妨碍晚霞钻了进来,极尽炫耀它的美。
万丈霞光将苍穹染成了绮丽之色,映在妘娇水盈盈的眸眼里,绚丽的极致,变成了一道白光。
在昏睡之前,妘娇只有一个念头,天还没黑呐,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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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翌日,妘娇醒来,拖着酸疼的腰身,如往常一样,洗漱、用膳、听下人汇报府中事务,忙完正准备去沛国公府,才发现,傅瑢璋将她禁足了!
府里随便溜达,就是不许出大门。
敢情昨晚她的话都白说了?
不仅陪伴不了端阳,就连她想要去找上官韬,都去不了了。
她难得地恼怒了,喊来了卫暝,“王爷呢?”
她所谓的生气?,也就声音稍微扬高了几度,但依旧软软柔软的。
卫暝迅速现身,向她行了行礼,“王爷吩咐属下转告王妃,如有什么疑问要问,待王爷下朝回?来,会一一给?王妃解惑,不希望王妃经过别人的嘴得知。”
为了她的安全,傅瑢璋将卫暝拨给她了,此刻回禀,卫暝依旧木着个脸,但傅瑢璋早前就命令不得吓着妘娇,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尽量让自己不苟言笑的脸,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
妘娇小脸瞬间垮了下去,还问什么呀?昨天他情绪那样低落,她半句都不敢问,今日依旧不敢问。
这时,她见到了清月提着一个金丝笼子到了院子清理,笼子里头正是上官韬托人带给?她的那只小松鼠。
妘娇起身走了过去,一如往常那样,小松鼠一见?她就非常欢快地跳来跳去,很亲昵的样子。
之前她以为是这小东西天生招人喜欢,如今才知道,它应该是认识她的!应该是她从前养过的,上官韬带给?了她,物归原主。
见?到这只小松鼠,她心头的所有不快,瞬间消弭了。
即便他们隐瞒了她,但她依旧从方方面面感受到了他们的爱护和关心。
也许,他们是有苦衷的。
但终归是为了她好。
那她也就不必四处去挖这个真相了,总有一天,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思及此,妘娇豁然开朗。
就在她正逗着小松鼠玩时,就传来了奶声奶气的嗓音,“皇嫂搜,原来你是有了新欢,才不要小狮子的!”
妘娇寻声望去,见?傅琰仰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嘴嘟得老高,看着她的眼睛,正憋着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之所以加春意浓三个字,是因为文章的后半主旨在于治愈。王爷从小就在一个残忍、没有亲情的环境成长,从没有体会过被爱是什么样的感受,所以,不相信自己是能得到爱的,他只在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但娇娇慢慢会让他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