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秀中一甩手向左跳开?,偷眼向刚刚的位置看去,这一眼简直要吓得?他晕死过去,不过他不敢晕,晕了就全完了。
只见他本来站着的地方,正有个浑身黑衣的女人瞪眼盯视着他,她的大嘴裂开?直到两个耳根,唇下是密密麻麻的白色三角状尖齿,牙齿上面不仅满是鲜血甚至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肉丝。
而女人的手中正捧着颗被咬得残破的心脏,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滑下,那颗心脏甚至还在不住抽动。
原来那处墙壁有一个小小凹陷,刚刚那女人就是站在凹陷里面,秀中这才因为视觉盲区而没有看到她。
“你想吃吗?”那女人又向前递了递心脏,她一说话便有肉丝混着血水从她的齿间落下。
“啊啊啊。”秀中哪敢搭话,他大叫着向前逃跑,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秀中这回不敢停下,只想着赶快找到出口。
然而走廊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无论他怎么跑仍然看不到希望,而且,不知何时,耳中听到的脚步声繁杂起来,明明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人,脚步的“吧嗒”声却并不完全与他的步伐重合,就像是,就像是。
秀中渐渐减缓了速度,这样一听更明显了,虽然相隔短暂,但他还是听得出来,这里明显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咕咚。”秀中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完全停了下来,脚步声完全消失,四周静悄悄的,只除了电灯偶尔的滋啦声和他如雷的心跳。
他想起中年男人的嘱咐,让他们不要向后看,可是,可是,后面到底有什么跟着他,未知的恐惧永远更加可怕。
秀中闭了闭眼,一咬牙,转头向后看去。
“啊啊啊。”近在咫尺的距离,一个五官全无的人脸正紧紧盯着他,明明没有眼睛,秀中却还是能感受到那怪物灼热的“目光”。
恰好此时灯光一灭,鼻涕和泪水混合着流出,秀中扭头就向前继续奔跑,这时候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身后的怪物并没有利齿,应该不会咬人,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手撕了自己。
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秀中力气?快要耗光,内心也?即将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亮光,那是一扇门,一扇走廊尽头的门。
无穷的力量猛地涌上身体,秀中的速度进一步提高,踉跄着冲进了房门中。
明亮的灯光刺得秀中反射性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身后的大门已经自动关上。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木质地板,周围是雪白的墙壁,正中间的地板上放着一盏青蓝色的纸灯,纸上印着深色的花草暗纹,灯身下方是四个青铜座脚。看来这就是中年男子口中的灯了。
然而此刻秀中可没有心情再?讲什么故事,他此时只想寻找出口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四面围墙雪白,完全没有出口,甚至连他来时的大门也不知何时消失了,他被彻底困在了这间房间内。
沮丧地跌坐在地板上,秀中双目无神,接下来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出去呢,看着房间内唯一的器物,秀中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必须讲了故事才行吗?
目前也?没有别的努力可以尝试,秀中无奈只好爬到纸灯旁,离得近了才发现灯内似乎有火光闪动,里面应该点了蜡烛。
顾不上仔细打量,秀中磕磕巴巴地讲起来自己准备好的恐怖故事,一边讲还一边留心周围的环境,他的语言空洞乏味,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大好的恐怖故事被他弄成?了朗读课文。
终于故事结尾,秀中期待地看着周围的墙壁,希望能有大门出现,却在此刻,一只苍白的手从纸灯内伸出,“啪”地抓住了秀中的手腕,那手冰凉透骨,力气?极大,被它抓住就如同被毒蛇缠住一般。
这是秀中最没有防备的一刻,本以为进入这件普通房间后便会安全,谁想却出现了这样的后续,紧绷后又放松下来的神经最是脆弱,秀中惊恐地张大嘴巴却可怜地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如同一条离水的鱼一般,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秀中晕倒的几秒后,前方墙壁上一阵波动,一扇大门显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似乎对此见怪不怪,那人拖起秀中的身体原路返回,向帐篷外面走去。
如同秀中一样,进?入的参赛者们无不被吓得?尖叫哭喊,甚至还有人赌咒发誓出去后要告得?老板倾家荡产,可惜赛前就签订了免责声明,他们只能暗恨老板奸诈。
当然这些人没有真正投诉的原因也?不光是免责声明,很多?人在了解到那只是个鬼屋,并不会真的有危险之后也渐渐回过味来,他们一边唾弃自己的表现,一边又兴致勃勃地排起长队打算再?来第二?次挑战,甚至还有互相比赛谁能保持全程不晕的。可谓是越虐越兴奋,越吓越勇猛。可惜妖怪们的吓人策略是不断变化的,再?来多少次尝试结果也?不会改变。
巨大的帐篷内自成一片空间,无数丝丝缕缕的恐惧气息弥漫,其中绝大部分汇聚到了尽头房间的纸灯体内。
“这样应该能醒过来了吧。”帐篷外,南弘看着排起长队的鬼屋说,
“嗯,力量足够了。”凛在旁边肯定地说。
南弘他们举办的活动虽然内里深藏其他动机,但也?确实给人们带来了欢乐,也?算是互惠互利。
傍晚,漓木县第一高中的某间女子寝室,房门被从外打开?,两个女孩说笑着走了进?来。
“小离,感冒好些了没有?你今天没去青宁山实在太可惜了。”梳着高高马尾的女孩手捧了一个大大的盒子,“不过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说着她走到一名短发少女的床前,递过去。
那名叫小离的少女并没有接过盒子,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不安。
“怎么了小离?”另一个长发女孩轻皱眉头,担忧地问,“不舒服?”
“今天,警局来人到学校调查了。”小离颤抖的声音传来。
“是夏希失踪的事?”长发少女问,“学校报案了?”
“嗯。”小离点点头。
“应该是学校吧,我听说她家里人都不在乎的样子。”马尾少女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他们调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小离摇摇头,“我也?是远远看到他们跟保安们说话。”
“唉,她去哪了呢?”长发少女轻叹,“都快一周了。”
小离抿紧嘴唇,看了看两位好友,最终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轻声说,“其实,她失踪的那天我看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