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明鉴,妾身是冤枉的,您不能听这个贱婢的一面之词,”高玥儿扑通跪下,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转过头来,抬手指着长琴的鼻尖,咬牙切齿,“你究竟是谁派来诬陷我的,我和你有何冤仇!”
“是不是冤枉,我自会查清,你的这些狡辩,留着日后再说吧。”段暮站起身,唤过易风,“吩咐下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胆敢害我宣儿的人,我要扒了她的皮。”
段暮撂下狠话转身欲走,高玥儿急道,“殿下,妾身真的不曾动心害过皇长孙,妾身没有害过皇长孙!”
段暮不再听她所言,转身进了房。
易风行至她面前,“承徽,您请!”
“来人将承徽请下去,将长琴也拉下去。”
曾依斐长舒一口气,此事太子发话,定然会水落石出,可她总觉得哪里出了纰漏。
***
才不过一夜,高玥儿那边传来消息,曾依斐闻声去寻汤兰心。
进屋时汤兰心正与太医说话。
“依斐,你快过来,让太医为你把把脉,长琴居然下毒,我想起来就后怕,好在发现的早,若长此以往,咱们死于非命都不知道。”
曾依斐闻言乖乖坐下,太医把过脉后安慰几句,好在药量微小,并未造成什么伤害,但还是开了解毒的方子。
“兰心姐姐,那边传来的是什么消息,高玥儿她招认了吗?”
“认是认了,不过她只承认买通长琴给我们下毒,却咬定没有让长琴害宣儿,”汤兰心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也是,害我们有什么要紧,无非是落了个妒妇的罪名,害宣儿,可就是大罪了,料定她不会承认。”
曾依斐沉默,心中疑虑更盛,高玥儿再恨也就是恨汤兰心,宣儿若是丢了性命她又不是最大收益者,她何必这样铤而走险?
“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曾依斐话音刚落,珠儿便从门外打帘而入。
“良娣,方才太子那边传来了消息,”珠儿顿了顿,“长琴及其家人被诛杀……”
珠儿脸色泛白,从前常见长琴,好端端的一个人,不仅将自己搭了进去,连家人也受了牵连。
“那高玥儿呢?”汤兰心放下茶盏问道。
“高承徽的父亲在朝为官,出了这事,她父亲便连夜亲求了皇上,皇上的意思自然要顾念老臣的脸面,说此事要好好彻查,毕竟她只认谋害您的事,却没认皇长孙的事,可是太子那边是高玥儿非死不可,眼下僵持,暂且将高玥儿关押了起来。”
汤兰心明显略有失望,这一拖,又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
***
上夜的时候太子府上方笼罩一层厚厚的乌云,而后突然下起雨来,严姗迟卧在榻上,双足赤·裸,足底满目疮痍,付万亲手执药,为她轻轻涂抹,再小心翼翼也还是不小心触到了她脚上的伤口,疼得严姗迟倒吸了一口冷气。
付万忙停下手上动作,心疼的抬眸,“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还好。”严姗迟轻咬了嘴唇,不忍心再看自己脚上的伤口。
回想那日太子妃叫她去,居然罚她光脚在石子路上跳舞,石子细碎,初春天冷,踩在上头翩翩起舞,她回来时脚上已经伤得不能看。
这一切都是高玥儿的主意,高玥儿从中挑唆,又冷语相向,她怎能不恨。
好在付万早就安排在膳房的人发现了长琴的秘密,这才偷偷在乳母的饮食中下了毒,挑起事端,将一切都推到了高玥儿身上,眼下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高玥儿用她的命换我脚上的伤,不知她觉得值不值。”严姗迟说道,带着几分松快的欣慰。
“她的贱命,怎能和你的伤口相比。”严姗迟伤在脚上,却是痛在付万心里,那日见她伤着回来满面委屈,付万心如刀割,发誓要高玥儿好看。
“可惜,现在案子暂且压下,还不知道她会如何。”严姗迟目光扫过付万脸上,什么都没有多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你放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不会让咱们的人出什么差错,你只双手干干净净等着即可。”
付万目光炯炯,与严姗迟对视,严姗迟低头浅笑,满面娇羞的低吟了句,“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仅此一笑一言,便让付万觉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