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终于扶住墙,缓缓站起了身。他握紧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才撑住了,还能笑出来,轻声回:“我很好。顾少,你在等我?”
顾含彰走到他身边,眼眸含笑围着他走了一圈,啧啧叹:“不要强撑嘛,慕少,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还是很乐意送你去医院的。”
“谢你的好心,不劳烦了。”
“真的?”
“真的。”
慕辞敷衍了一句,迈步走向电梯。
顾含彰伸脚挡上前,眼眸带着挑衅:“慕少一如既往的高傲,这点让我好生佩服。”
慕辞没心情搭理他的找茬,冷了脸:“顾含彰,好狗不挡道。”
提到狗,顾含彰脸色一变,眼眸骤然深邃,阴阳怪气:“我很好奇慕少家不挡道的狗,有段时间不见了呢。”
“你还不配见他!”
“是吗?”顾含彰忽然勾起唇角冷笑:“四年前,是谁派了一只狗来勾、引我?慕辞,当年如果不是周睿安,我才是慕家正正经经的少爷。不过,现在也不晚,管他正不正经少爷,能拿到遗产,就是慕家的好少爷。”
遗产是慕辞心中的痛。
男人刀子戳得很准。
慕辞忍得眼睛泛红,喘气愈发粗重。他被程信羞辱了一次,如今,又被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羞辱,天大的忍耐也要崩溃。
“顾含彰,做人不要太过分!”
一句话,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
可惜,听者全然不在意,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继续问:“这就过分了吗?以爱为武器,算计了那么多人的你,就不过分了?我的事业、林湛的腿,甚至慕坤的生命,你糟蹋了那么多人,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慕辞,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
砰——
慕辞愤而出拳,猛地砸到男人的下巴上。他这出力太猛,打了后,收力没站稳,拖着男人摔到地上。他压着顾含彰,脸色冰寒一片:“报尼玛的屁!我做什么,轮得到你这狗乱吠?别特么拿受害者立场说东说西,如果你不是见色心起,想要诱、奸周瑞安,会被拍照、捏住把柄?慕老说是顾念身份不认你,实则是你存着那肮脏心思,不配称为他的儿子!顾含彰,不知者真特么愚蠢!愚不可及!”
“闭嘴!”顾含彰听得双眼冒火,暴喝一声,忽地一个翻身,凭着健康矫健的身姿压到慕辞身上。他恨极、气极,没有丁点手下留情的意思,连续两拳捶在慕辞小腹上,而且还是同一个位置。
慕辞痛得五官扭曲,嘶嘶抽气。
顾含彰眼神阴狠:“说我见色心起,你呢?瞧你这病弱可怜样,见了色,起的来吗?慕辞,你也就是被人上的贱货!”
“闭嘴!我不是!”
“不是?当你跟慕坤的肮脏事儿没人知道是吗?”顾含彰冷笑着,上下扫了一眼,待看到慕辞身着白色衬衫,胸前大片裸露时,忽然眼眸闪过一丝了然,哼笑道:“哦,衣服脱了?让我猜猜你在程信家里干了什么好事?屋里有那么热吗?还是你想着色、诱程信?”
“闭嘴!给我闭嘴!我没、没——”慕辞眼睛急红了,甚至急出了眼泪。他想要摇头反驳,可他的确干了那种不耻的事,像个下贱的娼妓到程信面前脱衣解带、卖弄风情,还被无情拒绝了。天啊!他今天彻底颜面扫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堂堂正正地说自己是个干净清白的男人了!
“没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被我说中了?哈哈,反应这么激烈,不会脱光了衣裳,却被踹下床了吧?”顾含彰自问自答,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掏出手机,对他拍照,一边拍,一边嘲弄地笑:“你这个惨样,真该留个纪念。对,还要拿给周睿安看。你说,如果他知道自己仰慕的主子竟为了遗产爬上养父、甚至养父身边一只狗的床,他会不会唾弃你?”
“别!别!”慕辞这下怕了,惊惧之下,抓住他的手哀求:“别,顾含彰,求你了,别拍——”
“你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你无所畏惧呢?慕辞,你也就是个软脚虾!怂货!”顾含彰骂得兴起,拍得兴浓,嘴里还不住地奚落:“我不仅要把这些照片告诉周睿安,还要将你的诸多恶行公布于众,慕辞,你完了!未来后半生,我会让你生不如——”
“不!闭嘴!一起死!”
一夕间,慕辞可怜的自尊心被摔个粉碎。他不甘,他愤恨,他痛苦,他绝望,他像是穷途末路的恶徒,只剩下一个念头:弄死他!弄死他!
他别无他法,只能双手紧紧掐住男人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