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有人惊叫道。
门口站着一位身披黑色教袍的修士,他是学院里的牧师,身份很高,学生们都对他毕恭毕敬。此时他站在门口,苍老的容颜肃然冷寂,看上去非常生气。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约翰也站在他身边,他不是藏在房间里吗?怎么出来了?
约翰抹着眼泪跑到我身边:“不,亚当,不要为了我做这种事,你不应该遭受这种侮辱。”
“这个孩子哭哭啼啼来找我,说愿意自动离开学校,但不要自己的朋友被欺辱。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我们学校要收什么样的学生还轮不到外头的人指指点点,更别提指手画脚,教务长先生,您怎么看?”修士严厉的看向身边那位胖胖的教务长先生。
教务长满头冷汗:“大人说的是,我们完全没有要驱赶这孩子离开学校的意思。”
“最好没有,洛克公学是一百年前国王陛下宣旨筹办的,目的是给予所有求学的孩子一个教育的摇篮。我很遗憾,如今这所学校只被贵族子弟充斥,可是学校的宗旨从来没有改变过,我希望在座的人都记住这一点。”修士厉声说。
然后修士把目光转向我,他锐利的眼神柔和下来,对我招招手:“过来,孩子。”
“您好,先生。”我向他微微欠身。
“我要表扬你,好孩子,因为你今天的行为非常勇敢,你保护了你的朋友,我为你骄傲,你虽然弯下了你的膝盖,但是却直起了高贵的品格。”修士说。
这天的事情带给我非同一般的影响,院长修士亲自发给了我一枚银色徽章,这是一个奖励,可以别在披风的侧壁上向所有人炫耀。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我赢得了所有同学的接纳,他们不光接纳了我,还接纳了约翰,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去了。
也许仍然有人不高兴吧。
爱德华阴沉着脸出没在我经过的每一条道路上,以至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担心,他会忽然从哪里跳出来跟我打一架。还好他只是用那双狭长的眼睛瞪我,没有采取过实际行动。
不久后我发现,这位小心眼的贵族少爷开始从早到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学校有很多课程是自选的,学生们的选择非常广泛,我的课程通常安排的满满的,从早到晚没有休息时间。而那位少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我的课表,一天到晚跟在我身后,让我不时感到身边有股阴森森的目光。
最让我无奈的是,在我试图跟他和解时,少爷却高贵冷艳不理睬我。而在我放弃跟这个小孩闹别扭,决定无视他的时候,他又通过另一种方式不断找麻烦。
比如现在。
“我认为此次《继承法》的颁布对于国家政权的安定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有助于加速各个阶层的流动,缓和底层人民和上层人民的矛盾。”我说。
“非常好,请坐。”法律课导师满意的说:“其他人有什么看法?”
立即,某个人站起来:“我的看法相反,我认为这部法律的存在是个弊端,他让上流社会的人不思进取,奢靡之气盛行,长此以往,贵族阶层会丧失锐利进取之心,更有甚者,它使人情冷漠,亲情疏远,拜金成风,重利忘义。”
法律导师看来更喜欢激进的作风和华丽的遣词,他鼓鼓掌说:“鲜明的立场,这个观点也在大学的法学院里也引起过很多争论,你小小年纪能看到这点很不容易,非常好。”
导师的评价对于学生的成绩至关重要,不过短短几天,我就从他们最喜欢的学生往后排了。不过我拼命求得导师的好感是为了奖学金,试问这位贵族少爷是为了什么?
过去爱德华几乎是很少在这些基础学科上露面的,像他这样的人,将来即使没有爵位也少不了绅士的身份和土地。所以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来娱乐和社交,不像我每天刻苦学到深夜,企图靠读书搏出位。
不过他脑筋很好用,特别表现在数学上,最初还因为缺乏基础知识而跟不上,花时间研究了几本书后,他转眼就会解复杂的算式了,而且速度极快,连导师都不得不佩服。
而且作为贵族家庭出身的少爷,无论文学、绘画、音乐、击剑甚至园艺,他统统手到擒来,十分擅长,这些是我万万比不上的。
我被他逼得紧张了起来,要知道每年限免学费的人,只有在各个科目都取得优异成绩的前三名而已。要是没有奖学金,我就得滚回去读慈善学校了。从那天起,我几乎足不出户,每天闷在房间里努力读书。像文学、诗歌这样的科目,可不仅仅是熟读背诵就能取得成绩的,一般学生跟从小受到过熏陶的学生没有可比性,我得做大量的阅读来提高文学素养。
某晚,约翰敲敲门走进来,看我正在读书,他支支吾吾好一阵子,忽然问我:“亚当,你怎么整天憋在房间里?不去休息室玩玩吗?劳逸结合也很重要。”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得努力学习,想办法获得奖学金才行。”我说。
“为什么?你缺钱吗?”他问。
“看来是的,我父亲拒绝为我支付今后的生活费,如果没有奖学金我就得辍学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