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哥哥一开始和珍妮夫人吵架,后来次数多了,他也不管了,父亲,父亲知道,说过约瑟夫几次,可他照样打我,根本不在乎父亲说什么。”安娜抽泣着说。
我把女孩牵过来搂在怀里:“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早一点接你出来了。”
女孩摇摇头说:“不是亚当哥哥的错,我现在跟亚当哥哥在一起很幸福,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回去奎因特了好不好,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也不喜欢珍妮夫人和她的儿女。”
“好,我们离他们远远地。”我说。
经过这件事情,我倒是对黛西小姐起了几分信任,有很多家庭教师看到这种情况,也许会滑头的什么也不说,可是黛西小姐身上却显示出了不一般的正直。
几天后,我收拾行装坐上了去牛津的马车。
我有几个较好的朋友也来到牛津念书,因为洛克公学偏向于教会学校,所以大家都喜欢沉稳大气的牛津,而不喜欢学风活泼的剑桥。
约翰就读牛津法律学院,他的父亲似乎想让他将来从政,而不是继承他的商业公司,可我担心单纯胆小的约翰能否胜任这样的职业,以他的性格更合适读历史艺术这样的科目。
最让我惊讶的是迈克居然出现在了我们的神学院里。
“圣母在上,居然让你这个花花公子进了神学院,如果将来真的做了神甫,修女们会哭泣的。”我笑着跟迈克碰了下拳头说。
“你这阵子去哪儿了?我们洛克公学的毕业生前几天还聚会了,就是缺了你和爱德华。”迈克说。
“爱德华?”我问。
“噢,上帝啊,你居然不知道!”迈克一提起爱德华的名字,脸色就变了,严肃的对我说:“亚当,爱德华他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紧张了起来。
迈克告诉我,就在几天前,伦敦那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位绅士的儿子在某个会所里被人打死了,当时现场只有费蒙特伯爵和他的两个儿子,费蒙特伯爵和他的大儿子一起指证是他的小儿子爱德华失手杀了人。
爱德华没有任何辩解的认罪了,法庭宣判了30鞭鞭刑,并且流放殖民地,五年内不许回国。
听完这个消息,我瘫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冰凉,许久找不到呼吸。
曾经那个模糊的回忆一闪而逝,我没有想到记忆中的费蒙特就是爱德华,这怎么可以!
我急忙询问迈克爱德华的情形:“他还好吗?伤的严不严重?”
迈克却说:“你知道他犯了杀人罪,还被关押在监狱里,外人没有资格探监,而且听说他马上就要被送往殖民地了。”
听了这话,我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拦住一架马车,命他赶往伦敦。
马车不眠不休的赶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到达了当地的治安法庭。
“我想知道爱德华费蒙特先生人在哪里?就是前几天刚刚受审的那位。”我抓住一位治安官询问。
“他在今天早上就已经押送港口了。”治安官告知我。
我又急忙往港口跑去。
港口处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人流涌动。
这里聚集了集市,口岸上摆满了各种摊子,商贩高声叫卖,来来往往的搬运工从码头上卸货,他们推着车子或者驱赶骡车将一大批货物送上送下。这里的味道糟糕极了,人和牲口的粪味,各种腐烂的蔬菜和肉味凝聚在一块,能把人直接熏昏。
我像无头苍蝇似的拉住一个人问:“这里什么时候有去殖民地的船?”
那人回答我说:“先生,这里每星期都有前往殖民地的船,您是要去新大陆、印度、非洲还是南方大陆(澳大利亚)?”
“我……我不知道……”我懊恼的发现,自己竟然忘记打听他究竟要被送去哪里。
“那么我就爱莫能助了。”那人指着远处的几条船说:“那里有一艘去往印度的船,看啊,她就要起航了。”
我道了声谢谢,急忙向那艘船跑去。可是船已经开拔了,我站在巨大的航船下,像一只蚂蚁一样无能为力,只能在岸边对着船大喊:“爱德华,爱德华,你在船上吗?你在船上吗?回答我!”
回答我的只有航船巨大的船桨,他们分开海水,向茫茫的大海驶去。
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岸边,望着大船越行越远,恍惚中,我看到窗舷尾部的许多人中有一个熟悉的影子,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我只是愣愣的盯着那个影子,直到船消失在碧蓝的大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