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张博涵相恋,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并未真正看开,只顾着感怀自己身世凄凉,伤心自己像无根的浮萍,连家都找不到、回不去,只想找一块浮木当作依靠,让自己安心?
流云提起钢笔,在纸上沙沙的写着——炎火,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没心没肺,国难当头,竟然光顾着情情爱爱……
难道女性天生就比较软弱,非要依靠男人吗?心灵这么脆弱,好像没了男人就过不下去一样!说脆弱又有许多女性偏偏连国家都快亡国灭种了,还能毫无忧虑,自私地享受安逸、谈情说爱。即使不依靠男人能过得更好,也没几个女人能忍受无情无爱的日子。女人们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男人经常把女人当作工具,女人又何必把男人看得过于重要?
一边给炎火写信,一边回想着自己听林月玲说起的一个世人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联想到自身的爱情经历,流云心中有股火焰在熊熊燃烧!
那个故事的男女主角是前世流云记忆中徐志摩与张幼仪一般的人物。
任男主对女主凌虐千百遍,女主依旧屁颠屁颠地待男主如初恋。
流云真心服了。
人家爱怎么做流云管不着,但见到好好一个女子自甘下贱,流云心中实在窝火。
虽然那个女人完全没意识到或者根本不认为自己在作践自己,但流云还是心中凄凄。
原本女性在这世上生存就有诸多困难了,怎么还有这种可怕的女人跑出来给广大女性做榜样呢?
流云觉得,妇女解放事业在深情地呼唤着自己。
可是,做一件事情就应该全身心投入,要不然很难获得成功,如果自己选择了妇女解放事业,那眼下更重要的救助国家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流云纠结万分,把手里不小心写废的信纸揉成一团,丢进脚下的垃圾桶。
摆好新的信纸,她右手握着一支黑色的钢笔,琢磨着怎样把自己的烦恼告诉炎火。
唉?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不管了,先写完信再说。流云刷刷的又开始下笔。
写完信,收拾好小小的书桌,她不禁庆幸这租金花得值得。
这间屋子原本就配有各种大型家具,除了缺少被子、水壶、镜子等生活用品,流云几乎只用拎包入住,十分方便。
虽然空间狭小,床只有一张、衣柜只有一个、书桌、椅子只有一套,但仅住一人的话,还真是恰好合适,既不显得空旷,也不显得狭窄。
啊!国家都完蛋了,还谈什么妇女解放啊,自己脑子真是僵化了!不过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真是不甘心呢!流云猛地拍拍桌子,对自己的智商表示深切的怀疑。
她挠挠脑袋,咦,怎么老是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流云简直蹦了起来!自己总说要救国救民,怎么就没想想自己前世有用的记忆剩多少?
自己到底能干啥?历史——自己高考后就差不多全把历史知识还给老师了,平时又不喜欢看战争片,只记得一些重要事件的些许皮毛,就比如一二八事变,只知道是1932年日本入侵上海,国民政府下令军队不得抵抗,连租界有没有出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况且国民党政府当时只会实行消极不抵抗政策,即使提前告诉他们日本要在哪一天入侵上海,又有何用呢?也许能让有心抵抗的军队事先做好准备、减少损失,但自己又不记得有哪只军队会愿意抵抗日本,这样,自己岂不是相当于废物一个?
流云颓丧地垮下肩膀,忽然就没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