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慎听闻鲁王亲自去讨要白玉骢的时候,尚端坐在他歇息的东厢内,心里颇为不耻这李迪。
等到前头报事的还没走,后头又赶进小子来报,李迪要对尹王落板子。
郭慎嚯地立起身,疾步就往外走。
边走边一阵风似地点上路遇的学宫吏,又让人去赶紧传掌刑的司业。
郭慎虽在来的路上已听清了事情原委,可等真赶到了,还是被眼前情形嚇了一跳。
尹王正被銮仪卫压得不能动弹,滇南王世子则举着兵刃胁迫鲁王。
怎么就演变到了这地步!
郭慎怒容喝道:“都给我松手了!还不退下!”
銮仪卫先放了尹王殿下,整齐退到一边。
赵渊几乎同时抛了兵刃,众人还没看清,他已到了李逸身边,上手就想查看李逸可有被打伤。
李逸阻了其渊要查探自己的手,也不开口,目光黏在其渊身上,失神望着他从腰往下,映出的全是斑驳血迹。
赵渊反抓了李逸的手,转了身子不让他瞧,口里道:“不碍事,皮肉外伤。”
鲁王那头也早被人扶了起来,他惊魂未定,等稍稍缓过些神,就开始撒泼似地哭诉了。
郭慎不厌其烦,一句话就止了他的聒噪。
“殿下还嫌不够丢人?”
至此,司业也终于到了。
郭慎又让三人讲一遍来龙去脉,这么多人都亲历了,李迪也不敢讲得太过,说完了,只死命盯着赵渊李逸两个。
在郭慎心中,李逸永远都是皇太孙,他哀恸广华帝和太子的心还未着落,这就有窃国之徒要来欺辱他护还来不及的人。
“司业,私刑施于同窗,这是犯了何等学规?”
司业一呆,郭祭酒这是上来就定成了私刑啊,这事情的性质就颇为不同了。
要真论起来,自庆朝泮宫开后,还从未发生过这等事。打架斗殴有,严重的致残也有过,在泮宫外施以私刑的有过,还就是没有哪个,敢在泮宫诸位师长眼皮子底下私刑同窗的。
若真有这等事发生,传到上头的耳朵里,夺爵废庶,弃用终身都是轻的。
可如今这情况殊为复杂,新帝是这么个情形下继位的,新封的嫡皇子对上前任的皇太孙,中间还夹了个世子来出气。
这可不好断啊。
司业想了想,觉得还是照规矩说,后头怎么裁夺是祭酒担责,不干他的事。
“未曾有在泮宫私刑同窗的先例,此事不比同窗间龃龉而动手,其一有残害同窗之举,其二有目无师长之意,其三有越法纪雷池之嫌。”
李迪一听便慌了神,司业这般列举那是要坐实了他犯了前两条重规,残害同窗和目无师长,哪个都能毁了他的名声。
他嘴里忙念叨着“不是”,又不停摇头去看郭祭酒。
郭慎捻着胡子,点了点头,“司业所说,诸位都听到了。至于殿下是否有犯越法纪之事,还是由陛下来裁夺更为妥当。身为祭酒,我只问殿下残害同窗和目无师长二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