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业心里抹了把汗,暗道郭祭酒果然是向着尹王的,他端得铁面无私道:“此二条皆触犯了泮宫最重一等学规,当罚五等夏楚。”
李迪闻言差点没惊昏过去。
“祭酒,弟子冤枉啊!弟子至多是与世子起了些争执,哪里就残害同窗目无师长了?”
他无论如何是不信郭慎会真的要对新帝嫡子动刑。
郭慎心下早猜着李迪所想,冷笑着对司业道:“你只管将今日诸事的经过写明了,附上泮宫的夏楚一同奉到宫里去。鲁王殿下既不服我这祭酒的裁夺,便都交由陛下判定量罚吧。”
李迪这时才想起来,郭慎是什么人,那是京中泮宫的祭酒,天下士林之首,他不尊不服师长的判定,只怕也难在父皇处讨到好处。
可惜为时已经晚,何况李迪多少还抱着几丝希望,毕竟若认了泮宫的惩罚,他往后都要被父皇厌弃了。
回了宫,父皇总是会给他机会解释的。
处置完了李迪,剩的两个,郭慎半点不觉尹王殿下有何举止不当之处。
于他心中,太孙今日那是遭了奇耻大辱,即便按着今时身份,尹王和鲁王也是平王,凭何受他欺辱。
只滇南王世子郭慎是十分觉得碍眼,资质平庸不说,还总行为不端,连累他的宝贝弟子。
“世子今日亦有动手,按学规当罚夏楚……”
郭慎说着,就见李逸正用求恳的目光望着自个,他心下一软,到了嘴边的话顿了顿,再出口就成了,“念在他先时已受过了板子,且记下待察,日后若再有犯事,到时并罚无赦。”
李逸忙拉过其渊,给郭慎恭恭敬敬行了拜礼。
当夜,新帝在中和宫内叱责鲁王殿下足有小半个时辰,之后又命宫人在殿前挞了鲁王十记夏楚,令其跪至天亮,静思己过。
同一片月下,李逸拿着他从宫里带出来的上好金创药,原想着给赵喜让他服侍其渊上药,等到了地方,却见小宦正在屋后忙着煎化瘀内服的药,显然是分不了身。
李逸未有多想,拐进了世子屋里,里头烛火摇曳,其渊趴在床头,正捧了卷书在看。
发现来人是李逸,他眼疾手快扯了床被子掩住后头。
李逸顿时红了脸,他好似瞥见那伤口刚清洗过,其渊躺在自个床上的纱帐里,便没遮盖什么……
是他猛浪了。
然而这个时候再退出去,只怕是更加尴尬,于是李逸装作不知,慢慢挪上前去,将金疮药搁到床边的小几上。
他在床侧的凳上坐了,问帐里人,“伤口疼得厉害吗?”
赵渊早抛了书,掀开帐子,侧首向李逸,“不疼。”
李逸心道,睁眼说瞎话就是这个模样了。
白天打斗时那般激烈,还能硬寻出机会说话,此刻只他两个相对,倒是默默无言了。
幸好,不一会儿,赵喜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李逸站起身来向他交代了金疮药的用法,见天色越发晚了,便准备回去。
赵渊忽然出声,“赵喜,你先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三十二只羊,菲宫,米优和霜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