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鹤生属于后者。且在对视期间,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灰二的千叮咛万嘱咐,以及各种吓唬小孩的都市异闻。
绿间真太郎见机不妙,跨步上前,一个转身,便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最鹤生的去路。
最鹤生更慌了。
她不歧视把头发染成奇奇怪怪颜色的人,但这种人忽然冲出来,还一脸讳莫如深地把她拦住就很吓人了!!!
绿间真太郎想,或许是自己的表情太生硬严肃,吓到别人小姑娘了。
于是绿间真太郎略略放松了面部肌肉——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与他之前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对面前的女孩说:“这位同学......”
“对不起,婉拒填写社会调查问卷!”最鹤生的语速飞快。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把人想得太坏。
绿间真太郎一愣,“不,你误会了。”
“销售传单这边也不接。”她又迅速地找到了另外的借口回避交流。
“我也不是发传单的......”
“那你......想做什么?布道?传.教?先声明,我是无神论者。”
不得不说,面前少女面对陌生人时的警惕性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优秀。
想必她的父母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出门在外,花了不少时间教导她要对陌生人保持防范之心。
而既然家教如此之好,那么只要跟她好好沟通交涉,就应该可以借到今天的幸运物吧?
绿间真太郎暗暗推测。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预想与现实总会出现偏差,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久违地感到了紧张。
明明只是想跟女孩子搭话借个东西,现在倒搞得比赛末点投三分,望着篮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时的心情还要凝重。
太阳穴在不停突跳。他深呼吸一下,微凉的空气灌进肺中,稍微缓解了此刻心中的焦虑,重新变得沉着冷静——然而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很明显的脸黑心情不好。
“同学,麻烦你听我把话说完。”
看出对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最鹤生只能选择从善如流,“行,你说。”
“虽然很唐突,但我只是想找你借样东西。”
经过刚才的一番胡搅蛮缠,绿间真太郎发现自己竟然异常轻松的说出了之前在脑海里演练了十多遍的台词。
只可惜面前少女的反应却并不遵循他的设想,“呃......对不起,在那之前我可以先打个电话吗?”
撇开不认真听别人说话这个缺点不看,她确实是个可爱的女孩。更何况现在是绿间真太郎有求于人,适当的耐心是必要的。
所以即使不明白只是借东西与打电话之间存在什么联系,但少女隐约透露出的焦急与不安一点丝毫不假。
于是好心的少年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只有三分钟的交流,却仿佛感觉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三个世纪。
胜利不易,但胜利在望。绿间真太郎不失乐观地想。
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绿间真太郎总觉得这个女孩打电话的样子太奇怪了。
她的两只手都紧紧地抓着手机,似乎生怕下一秒会有暴徒劫匪横冲出现把它抢走。
如果说这也是警惕性高的表现,似乎又显得过于谨慎了点......简直和她刚刚经历完恐怖事件一样!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发间的发卡。
发现对方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的最鹤生感觉有些崩溃。
这个人该不会真的盯上自己了吧!
她被他死死的目光网得透不过气,毛骨悚然!
好在拨出的电话很快接通了。
绿间真太郎听见女孩说:“喂,是哥哥吗?”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脆弱与无助。
啊,原来是打电话给兄长。果然是有什么他不清楚的隐情吧。
盘踞在绿间真太郎心头的疑云稍散。
“我现在在帝光中学三百米外的那条赏樱道上,你快来接我!!!”不知为何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四下安静,绿间真太郎还是大概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等下?为什么是“快来接我”?
难道这女孩在遇到我之前遭遇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
所以她才会站在树下对着樱花哭?
所以她对我的态度这么警觉?!
原来是这样吗!
所有的线索倏忽之间串联在了一起,绿间真太郎感觉自己离真相又进了一步。然而不等他走上前去安抚,宛如惊弓之鸟的少女立刻察觉到他的动作,瞬间后退了好几米远,并冲电话对面呼喊道:
“这里有个绿脑袋的不良要拉我进校园贷!”
“哥哥救命!”
绿脑袋的绿间真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