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是担心他的安危,太上皇后纯粹是担心他跟着去这一趟吃苦受罪,太上皇虽然知道他的本事,给出的理由却也是最充分,“你去了将士们还要分心保护你,还要带着很多宫人照顾你衣食住行,这样就要花费很多。”
小官家捧着大大的茶碗喝了口沉香水,慢慢的解释给爹爹和嬢嬢听,“白玉堂他们都跟着孩儿去,爹爹和嬢嬢不用担心,至于宫人,都不用带,孩儿可以自己穿衣服,自己骑马,吃住也可以和将士在一起。”
太上皇后不同意,“皇儿自己如何能穿的来衣服?”
想到那个宽袍大袖,官家感觉自己一个人确实穿不来,眨了一下眼睛,不确定的问道:“嬢嬢说的对,孩儿把小李子和小张子领着?他二人打小跟着孩儿习武,为人也机灵。”
儿子应对如流,太上皇后无言以对,就看向太上皇。太上皇还在犹豫着怎么和儿子开口,然后老两口就被儿子的一番话惊的呆愣住。
就听小官家细细的分析给爹爹和嬢嬢听他的打算。
“孩儿之所以坚持要跟去,是因为我们现在的禁军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当年太=祖皇帝制定现在的军制,皇帝直接掌管天下禁军,文官领枢密院,直接导致这些年来朝廷武将式微,士兵不勇,文官不会打仗瞎指挥的局面。”
“再加上三年一换防的更戍法,让所有的士兵都没有固定驻地,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大军出戍征战之际,尽管有着一个月来的严格训练和裁军精简,但是各军番号临时拼凑,各指挥与统兵官之间口号不通,很难组成一个如臂指使的战斗体系。”
儿子话里话外都是对于太=祖皇帝制定的“内外相制”和“更戍法”的不认同,亲爹娘都是非常震惊。
太上皇后虽然内心震惊于儿子“不敬祖宗”的大胆想法,却又因为事关军国大事而闭口不言。
对这些弊端知之甚详的太上皇回过神来,沉默了好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祖宗法度,不宜轻改。”
官家小调皮的笑了一下,“爹爹放心,暂时不改。”
明白儿子说的“暂时不改”的意思,却又因为儿子的耍无赖的欢快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太上皇心里轻松了一点儿,嘴上也就松了口。
“爹爹也知道--我们做为子孙不能总是抱着老祖宗定的规矩呆板不知变通。时易世变,人心思迁,这该变的时候,就要改变。”
自家爹爹的开明变通让官家开心的大眼睛眯起,“爹爹最英明。”
被儿子拍龙屁的亲爹摸着胡子志满意得的笑;亲娘对这父子俩毫不谦虚的互相吹捧目瞪口呆。
官家给一直不认同他亲征的嬢嬢倒了一碗沉香水,笑容又大又灿烂。
“爹爹和嬢嬢放心。既然太=祖皇帝希望后代子孙亲自统领禁军,孩儿就亲自去打这场仗。削掉十万禁军去湘军,派二十万禁军去南部边境协助防护,目前汴梁剩下的六十万大军的战斗力已经好了很多。”
“只是两位舅舅都不是领兵之人;王韶虽是文官出身却资历不足;庞统是军班出身却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孩儿若是不去,这兵分三路的五十万大军,近卫出身的狄青领左路,进士出身又功勋卓著的文彦博领右路,朝中没人合适领中路。”
太上皇因为儿子的说法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自己没有太=祖皇帝的武功天赋无法领兵,御驾亲征就是给军队添麻烦,可他儿子和他不一样啊,儿子武功高,还对军事兵法见解独到。
太上皇后眼见太上皇就要被皇儿说服,当下就顾不得什么干政不干政的说法,语气急切的说道:“边境之地苦寒无比,衣食皆无,皇儿怎么受得住?”
不管她以前多么的贤惠豁达、果断能为,看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就只是一个母亲。这些年来一心一意、亲力亲为的操持着儿子长大,乍一听他要去亲征西夏,如何能舍得?
孝顺的小官家立刻安抚为他担忧的娘亲,“嬢嬢莫急,边境之民和士兵们都受得住,孩儿也当受得住。”
太上皇后知道乖巧懂事的皇儿会咬牙忍着,可是她如何舍得他吃这个苦头?眼见劝说不动皇儿,太上皇还被皇儿说的心动,就抛出来她一直在犹豫的一件大事。
“皇儿这一转眼就十三岁了,亲事也该准备起来。你爹爹当年就是十四岁选后立妃。”
小官家瞬间一脸懵,太上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皇儿是该开始选后立妃了。”
“爹爹,嬢嬢,孩儿才十三岁。”这回轮到官家满脸的震惊。
太上皇因为儿子的小表情喷笑出来,“成家立业,成了家就是大人了。再说了,等你选后完毕,走完大婚仪式,也是十五岁以上了。”
太上皇后也笑着附和,“却是如此,三书六聘的仪式花时间的很。皇儿只管告诉嬢嬢,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即可。”
听到太后问儿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太上皇更是兴头十足,“皇儿喜欢什么的姑娘,只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