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先回了。”
随着车门关闭,任力开着山以寒的车载着可怜巴巴的贝小星缓缓离开了现场。
盛宁瞥了被动乖巧撇嘴的山以寒,率先打开司机方向的车门。
静默了几秒钟:“上车。”
盛宁薄唇一碰,歪着脑袋瞥了一眼窗外僵立的身影,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山以寒倒退两步,双手背后撑着腰收回下巴睁大无辜的双眼:“怎么上?”
静止了几秒钟。
盛宁怒气冲冲从车上跳下来,紧抿着嘴唇大步朝山以寒走去,掰开车门示意对方上车。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讯号:我、很、不、愿、意。
尽管如此,在山以寒坐好之后,他还是探身于对方侧脸,为对方扣上安全带。
山以寒眼波流转打量着对方英俏的侧脸,闻到盛宁身上隐隐约约祖马龙香水味道,忽然想起中学时总是穿着白衬衣拒绝自己抄作业,新仇旧恨一起堵在胃上,气的别过脸在颠簸中,睡了过去。
白色的SUV从凌晨的街头驶过,溅起第一棵落叶。
昨夜的余温和凌晨的清冷混在一起,顺着车窗蔓延进来。
山以寒睁开眼睛,望着坐在自己身边一只手抓着方向盘,一只胳膊随意搭在车窗上撑着脑袋的盛宁。
对方领口扣子被一根线头险中求生的耷拉着,衣服上到处是黑色的车油渍和已经发暗的血迹。
车内隐隐有些机油汗渍和男性荷尔蒙混合的味道。
盛宁后背靠着椅背,两腿敞开坐着,肩膀随着汽车的颠簸摇摇晃晃,一副大战之后的颓唐。
唯有眼眸在黑暗中星辰璀璨,一身贵气。
偶尔车窗外的路灯落在车内,映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不由得想起学生时代,学生盛宁从正在匍匐抄作业的自己手中抢过本子,一把撕碎——
神色淡然而气势凛凛:“哪怕我不交作业,也不会让你抄作业。”
最后一个因为抄作业一个因为没交作业被罚站。
“听说抓到人了——”
盛宁身影刚刚闪进办公室,姚局已经从盛宁的座位上弹起来,朝他背后望去。
“姚局,”盛宁不悦的瞥了一眼窘迫的任力,倒退一步低头小声咕哝:“您可真是生在蓝天下,长在市局里。”
“滚滚滚,”越是不给看,姚局越是觉得有鬼:“人呢?”
不等盛宁闪身,后面一个小脑袋转了个身冒出来,站在姚局面前讪讪的笑:“姚...叔叔。”
“小寒?”
姚局楞了一下,转身指指办公室的电脑屏幕:“早上新闻还说,你——你回来了?”
“姚叔叔,”山以寒撞了撞盛宁小跑到姚局面前,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娇嗔的凑到姚局面前仰着脸笑:“想家了,就回来了。”
“嗯嗯,前两天你爸还说起你的事...”姚局指指山以寒,又指指盛宁:“你们俩吃饭了吗?”
“姚叔叔,我这——”山以寒回身示意姚局看到自己的手铐。
“姚局,山以寒是连环杀人案的关键人。”不等山以寒卖完乖,盛宁闪身站在对方与姚局之间:“半夜出现在初犯罪现场,且动机不纯。”
说到动机不纯四个字,山以寒眼中闪过一丝胆怯,整个身体突然绷直如临大敌一般紧张:“怎...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要履行良好市民的义务。”
“良好市民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床上躺着呢。”盛宁从小到大被山以寒的随口乱诹骗了好多次,才不会相信:“这个案件是我的,在案件未侦破之前,你没有任何采访权。”
察觉到周围诡异尴尬暧昧的眼神扫描,触及山以寒狡黠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说了惹人遐想的话,立刻又板着脸加了一句:“你想都不要想。”
“姚叔叔你看他——被害妄想!”
“叔叔支持你的工作,”姚叔叔冲盛宁挥挥拳头,拍拍山以寒的肩头:“不如这样,你采访我,我给你讲讲二十年刑侦手段变迁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