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湖方向前迈了一步,戚云即刻往后退了一步,剑眉皱起避之不及。
见?势,稽湖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世上?,竟会有人避我如蛇蝎。”
戚云只定定的瞧着她,说道:“你也不必在这里同我绕弯子拖延时间,你等的不过是宋庚罢了,本官会如你所愿。”
说罢,戚云便拂袖走了出去。
说来也是稀奇,自打将稽湖押进了府衙,之后宋庚便再未来上?过值。
直等到了第三日,戚云终是坐不住了,亲自去客栈寻了沈谦之。
“大人,现下该是如何?”
宋庚的官阶要比他大上?一层,若没有拿到督抚的令,他并无权利对宋庚下抓捕命令,但要等到督抚的令,起码还得五日。但这几?日,戚云总觉得有些?不安。
“怕是早已有人通报给了宋庚。”沈谦之道。
若真如戚云所言,有如此?大账目的银两,必不是宋庚一人可为?。怕是整个濧州城里的官员,都已烂透了。
因而,他们才会容不下这个新?上?任的知州。
这个知州,是一个不仅要砸了他们饭碗,还要将他们绳之以法的知州。
沈谦之又思?忖了半晌,缓缓道:“现下更为?要紧的,是那笔银子到底在何处。若那笔银子并不在宋庚的手中,而是随先前逃出城外的那几?个赌坊老板一同被运了出去——”
闻言,戚云亦惊了一惊,直觉背后发冷,他道:“大人的意思?,是这女子与那些?邑国人蓄谋已久,将那些?银两带回了邑国?!”
如此?一来……那宋庚的行径,无异于?卖国了。
戚云狠狠的拍向桌子,高声道:“这畜生!为?了一己私利,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
戚云话音刚落,便有差役慌慌张张的前来回道:“大人!方才从府衙中收到了这一封信。”
戚云一心?扑在此?事上?,见?这时被来人打断了,心?内生了几?分不耐,却也应着接过了信。待定睛一瞧时,信封上?的字迹,正是宋庚的笔迹。
戚云忙向沈谦之道:“是宋庚写来的。”说着,他抽出了信纸,抖了开?来,上?面竟是写着,命他于?明日亥时之前,领着那名邑国女子,前去城外的寺庙中交换回他的妹妹。
妹妹……?
戚云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乃家中的独生子,家族遭了难后,他便一直只同祖母在一处生活,何来妹妹?
几?乎是后脚跟着前脚,那名差役进来不多?时,春儿便也扑进了客栈里,一面重重喘息着,一面与戚云说道:“玉、玉翠姐姐跑回家里来说,她亲眼见?阿妱姐姐教?人掳走了!”
春儿知晓自家主子对那姑娘的情意,是以一得了消息,便不停歇的到处寻他了。
戚云听着这两道消息,正一头雾水,却见?沈谦之先快步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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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遮着的黑布骤然被人揭开?,孟妱眯着眼瞧了许久,方才适应了光线。
耳畔传来男人一声低笑:“还真是与你那貌美?的母亲颇有几?分相似。”
孟妱抬眼望去,见?男人穿着一身官袍坐在一方破旧的小杌子之上?,周身皆是干枯的杂草。
手腕处隐隐发着疼,连同她整个身子都被捆的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孟妱的视线再次往外头瞧了一圈,门外还守着不少侍从,让她不得不相信了眼前人的身份,良久,她缓缓开?口道:“这位官爷,这是何意?”
闻言,宋庚轻笑了一声,“本官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拿你换个人罢了,”他说着,一双眼滴溜溜的在孟妱身上?打量了一圈,不禁道:“你们母女倒还真是宝,你娘给我换来了高官厚禄,你又替我换得美?人与钱财。”
此?人方才便提及了母亲,现下又这般说,孟妱不禁开?口问?道:“……你认得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