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瑶看她笑,觉着不对,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她没有任何犹豫道:“好极了。若事实如你所说,如此胆大奴才,我也不敢用,正该是报官抓走,公堂上见真章。”
徐若瑶一听傻眼了。她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哪敢真的报官去?
忙不迭换了话:“倒也不必这样麻烦,你只要替她还了银子,我便既往不咎,也省了大家的时间!”
“那你倒说说,要换你多少银子?”虞姝问道,目光似笑非笑。
徐若瑶一听,以为对方退步,不由暗喜。她看这小姐穿着不俗、奴仆环绕,家里定是不差钱的,她不如多讹些银子。心中计较一番,便狮子大开口:“要我不再追究,便给我五百两!”
旁人一听,立刻七嘴八舌骂“真敢开口”“想钱想疯了”,又有人好心怕虞姝被骗,劝道“这位小姐万不可被骗了”。虞姝听着看着,只神色淡漠,没再说话。
徐若瑶见此,不禁心中打鼓。但事已至此,她是万万舍不得银子的。
正乱糟糟间,只听得一声大喝:“官府办案!都让让都让让——”旁人一听,忙不迭朝两边避开。
虞姝先前派去的护卫终于带了衙卫回来。那两名带刀衙卫走进来,威风凛凛,中气十足:“是谁报案这里有人当街讹人的?”
徐若姝脸色大变,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她哪敢真的去官府,慌慌张张就要溜走,却被虞姝授意的护卫团团围住,哪里走得开。她不由得慌了!
虞姝这才转身,朝衙卫说明前因后果。
衙卫听完,对着这位娇弱貌美的小姐,声音不自觉放轻:“这位小姐放心,这等道德败坏、伤天害理的恶妇,我们自当拿回官府严办。只是明日大人升堂审问,还要小姐这边去一两个人做人证。”
刚说完,就有围观人群喊着愿意上堂作证。虞姝于是也免了麻烦。
衙卫见此,点点头。转向徐若瑶的时候,声音便格外威严冷酷:“你这恶妇!跟我回牢狱去蹲着罢!”
徐若瑶自从见了官差,便慌了,一直大声狡辩。到这时枷锁上身,她已是吓得魂飞魄散,狡辩也不敢了,直接哭嚎着认错:“我错了官差大人!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不是成心的,我只是太缺银子了,我的女儿没银子买药,我急啊......”
官差铁面无私,喝道:“要是人人都认错就能绕过,那还要官府做什么!”
见此,徐若瑶急得只能转向虞姝求情,“是我眼睛瞎了,不该冒犯小姐!还请小姐饶过我这一回,小姐人美心善,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我家还有生病的年幼女儿等着我买药回去救命,她万万不能离了我啊......”
她挣扎得头发散乱,哭得涕泪纵横,狼狈不堪,这会儿倒是真心后悔了。听见孩子生病亟待救命,看得有些心软的人都觉不忍。
虞姝却无动于衷,抬手让跪在地上许久的青桃起身,而后才冷冷答道:“你是眼瞎,却不能饶了你。你缺银子照顾女儿,便当街讹人、肆意败坏别人名声;若是被你得手,别人岂不是要身败名裂,被街坊邻居的唾沫淹死?烈性的,指不定就被你逼得上吊了!”
这话一出,围观人群便又激愤起来。想想自己嘴慢口笨,没有这位小姐这样快的反应,也没有来得及报官,遇上这泼妇确实是天降横祸,被她空口白牙一编排,风言风语便跟着来了,自己百口莫辩,到时候岂不是悲愤欲死?!
于是对那恶毒妇人不再同情,反倒是佩服这娇美小姐辩思敏捷、果敢利落,纷纷打探起这是哪家小姐来。
虞姝无意之中出了一回风头,铺子也看完了,觉着有些乏了,便打道回府。
小心扶虞姝上车后,沉着还没发车,青桃迟疑一会儿,还是细声道:“之前买的梨子都摔坏了,奴婢再去买些。”
虞姝靠在软垫上,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青桃于是轻手轻脚地下车,重去摊子挑选梨子。一边细心挑着,一边心中想着方才的事情。
她心知今日若不是虞小姐为她做主解围,自己名声恐怕是要受累的,心中自然感恩万分。与此同时,她有一种恍惚的熟悉感,虞小姐这面冷心热、干脆利落的性子,竟仿佛让她看到了以前那位小姐的影子......
只是她也不敢多想,也不敢多看,只在心底越发恭敬,手上伺候越发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