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也傻眼了。他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人,事实上,在陈徽的身边,他一直因为谨慎敏锐、足智多谋而被陈徽看重。
崔晋庭的这个笑容,他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这种满眼欢喜的笑容,只有对着全心托付的人才会有,这种轻松和愉悦,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他只有在那些满心荡漾去找心上人约会的少年脸上才见到过。
我去!谢三的心里哐当一声劈下一道惊雷,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这位翻窗而来的青年,英武俊俏,衣着不凡,怎么看跟这位满面病容的贾先生也不……不……,谢三的心里几乎快崩溃了。娘哎,他今日还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不?
崔晋庭也愣了一下,他刚才特地在窗外仔细听了一会儿,特意确认屋里没有陌生人的声音才翻窗进来的啊?
“你是谁?”他不悦地问。
谢三站了起来,强笑着,“不知阁下是?”
崔晋庭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不是汝州人!”
谢三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崔晋庭和瑶华似乎都察觉了他的言下之意。
瑶华笑道,“若你是汝州人,必然不会不认识他。来,容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想见的正主,崔晋庭,崔指挥使。”
谢三难得的八卦之心压住了理智,“那您是?”
崔晋庭往瑶华身边的空椅子上一坐,挑着眉道,“不该问的别问。是不是让你知道了,你就可以瞑目了。”
谢三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瑶华一笑,抬手示意他坐下,“还未问贵客姓名。”
谢三忙道,“在下谢永,原陈州下属溧阳县令。”
崔晋庭捧了杯茶在手里,听他这话,眉毛一挑,“原~溧阳县令,呵呵。”
瑶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崔晋庭立刻不怼人了。
瑶华拱拱手,“原来是谢县令。”
谢三忙道,“不敢不敢。因我行三,人称谢三郎。贾先生叫我谢三即可。”
瑶华也不客套,“不知谢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谢三也顾不上这两人之间的蹊跷了,正色道,“敢问崔指挥使,是否有招安之意?”
崔晋庭翻了个白眼,“我听你这意思,我要是想招安,你们还要慎重考虑还是怎的?”
瑶华叹了口气,“好好说话。”
崔晋庭憋憋嘴,有些委屈,“我说的不对吗?我做这些是为了百姓出口气,又不是为了招安他们故作姿态。他们若是也有心,不想让陈州百姓雪上加霜,就应该主动点。别给我添乱。”
瑶华点点头,转而对谢三略带歉意地道,“我家大人不喜欢弯弯绕,是个直来直往的爽快人。”
一旁的阳舒和窗下蹲着的海安,齐齐翻了个白眼。
瑶华继续道,“陈大人与谢大人因义愤起事,此事我们多少猜出了些缘由。只是阮家势大,与兵部某些官员沆瀣一气,明令我家大人不可插手陈州剿匪一事。我们也确实为难。我家大人,虽然是个直脾气,但却不是不爱惜百姓的人。要不然,撞在他手里的汝州百姓,只怕早就成为血淋淋的人头,成了他奏折上的一笔功劳。”
谢三站了起来,真心诚意地行了一礼,“谢三替汝州、陈州百姓,谢过崔大人。”
崔晋庭眉头一皱,“我做这些事,是为了百姓,不需要你感谢。”
瑶华继续道,“可正是因为我家大人做了这些事情,阮家授意兵部多方为难。粮草补给,多有拖延克扣。我家大人虽然有心想多做些什么。但是毕竟他手下那么多的兵士都要吃饭。所以,我们可能很快就会押着汝州的这些贪官污吏回京了。我们能救一个是一个。至于陈州,我们鞭长莫及,还请谢大人和陈大人见谅。”
谢三差点跳起来,“崔大人要撤兵?那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