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哪里能追得上崔晋庭。
可是崔晋庭这几句话,她便是三分害怕也变成了十分。哆哆嗦嗦地爬上了车,先去赶去了衙门,果然儿子已经被胖揍了一顿,鼻青眼紫,十分类似个猪头。
王夫人连忙塞钱给衙役,可是衙役看都不看就拒了。
王夫人这才隐约明白其中的凶险。
她立刻赶往医馆,可到了那里,就被几个哭天喊地的妇人缠住了,好一阵子厮打纠缠,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不要钱,一定要她儿子以命抵命。
王夫人好不容易脱了身,赶紧回家找她夫君。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说清楚了她更怕她夫君饶不了她。
可王大人这种混迹官场的老油子,稍一琢磨,“这事不对啊?崔晋庭要是找人算账,第一个也是找崔家和我妹子算账才是。而且如今他正跟阮家斗得难分难解,怎么会特地抽出空子来找我儿的麻烦?说个不好听的,崔晋庭如今都不用出手,一句话便可要了我儿的性命,这么折腾,这事不对啊!”
王夫人悔得恨不能把日子倒扒拉几日回去,她要是早想明白这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招惹这个活阎王。
王大人一看她那表情,便知道事有蹊跷,“你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了,这个可是关系到儿子的性命。”
王夫人只好哭哭啼啼地将那日宴席上如何如何,后来又如何如何,说了个清楚。
王大人气得七窍生烟,“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崔二郎即便是想纳妾,就我们家跟他的关系,你觉得他会收我家的姑娘?”
“我,我这不是想着他如今也是官家面前的红人了,我们家的姑娘给他当妾室,也好将以前的事情抹平了,不是吗?”
要不是儿子身陷囹圄,生死未卜,王大人简直能气笑了,“所以呢,见效了吗?”
王夫人喏喏地道,“我哪里能想到他不收啊!”
王大人气得不想看她,“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如今这事,可不是不疼不痒的赔礼道歉就能摆平了的。若是儿子真的出了事,你就去庵里守着儿子的灵位过吧。”
王夫人大哭了出来。
王大人一甩袖子,提着灯笼出了门。先是托了门路,让儿子在里面不要再受罪,然后,回到家中,独自坐在书房里面,一夜未眠,写了厚厚一叠的东西,仔细封好,让亲信送去了鹿鸣湖的宅子。
瑶华一早上起来,就收到了这厚厚的信封。她捏了捏,心想莫不是银票?不过她也没打开。
这两日,虽然有慈姑的精心照料,可是她这个不能闻味道的反应却是越来越强烈了。油烟,甚至笔墨的味道,她都闻不得,简直比狗鼻子都灵。
崔晋庭回来后,拿去了书房打开了,看完了一笑,回来跟瑶华说,“小人果然有小人的用处。”
原来那厚厚一叠的信件,皆是一些王大人所知的阮家的隐秘。果然龙蛇各有道,这王大人为了儿子,写下的东西也是相当有诚意了。
“你这是把他儿子怎么了?”瑶华颇感兴趣。
崔晋庭坏笑,“她那个儿子,跟崔晋仪是真正的臭味相投。如今崔晋仪被阮家厌恶,丢了差事不说,不管跟阮家交好还是交恶的人家,都看不上他。只能闭门不出。她那个儿子只好一个人流连花楼。那花楼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以前那些人是不敢惹阮家,才避着他们。而如今,我只需透点意思出去,自然有人卖我这个好。”
瑶华不禁好笑,“那这赎金也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崔晋庭已经将信件收好,准备回头转交给肖蘩易,“先关着,这对母子蠢得狠,不让他们吃够了教训,他们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哪里有那闲工夫回回去收拾他们。”
说得也是,不过恐怕也有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吧。
瑶华没有拦着的意思。起身要给崔晋庭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