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李祚清眨了眨眼睛,询问地看着辛斐。
但对方避开她的目光,小声道:“殿下不信的话,我那里还有点余料,我再给殿下刻一个。”
感受到辛斐的委屈,李祚清摇摇头,“欸,我没有说不信、不对,就是……”
总感觉有点奇怪,李祚清想,她一直觉得辛斐只是个弱女子,雕刻这玩意儿难道不是天乾或者中庸这些大力的人干的吗?
她转念一想,也可能是辛斐早年孤身一人,学会了这些生存技巧吧,不是有那个说法吗?没父母的孩子早当家。
李祚清揉了揉后脑勺,实在看不出辛斐撒谎的痕迹,只能在脑海里自己脑补,可怜的地坤是如何孤身一人在江湖中闯荡、打工挣钱的。
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有道理。
说不定辛斐这冷淡和生人勿进的性格就是这么形成的,小时候肯定受过不少苦吧,现在的公主府说不定是她难得的避风港呢。
察觉到李祚清突然开始带着同情的目光,辛斐也不生气,又浅浅地勾起唇角。
这个公主殿下,太好哄了。
将辛斐送回烟云轩后,李祚清本想再跟她下几局棋,但门外一阵哭闹喧哗声惹得她无法宁静。
“何人敢在本宫府上如此放肆吵闹,不要命了是不是?”李祚清愠怒地质问来石桌前禀报的侍女。
“殿下,”侍女恭敬地俯下身,“是越小姐的丫鬟小梨,说是越小姐出事了,恳求公主殿下去看一眼。”
李祚清放空了两秒,才想起这越小姐是哪位。
没办法,原主回忆里的美人太多了,关系弯弯绕绕掰扯不清,什么楚妹妹,李夫人,董娘子,越小姐……更何况原主没一个用心对待的,记忆就更是模糊了。
让她回想这些人,就像是从书名残缺的书堆里找出特定的某本书来一样难。
她听完就跟侍女回道:“你去跟那丫鬟说,让她先回、不,在门口等等,随后给我带路。”
本想让那小梨先回去,但李祚清怕自己连越小姐住哪儿都记不清楚了。
其实这个越小姐也不是什么生人,只是原主对这位实在是忽视得严重。
越星回,她是跟原主关系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远房表姐,记忆里是个从小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可怜人。
因为越家家道中落,她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经商在外多年未回,于是越星回年纪轻轻时就被送到公主府上,希望依仗朗钰公主这棵大树,能安养生息。
原主待她倒是不薄,权当是府里多了几张嘴,顺便在药材上的开支多了些许。
因为越星回身体底子太差,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几乎不怎么出门,所以原主除了最初看过她几回后,就鲜少再去关心了。
李祚清想,这人好歹算是自己半个亲戚。
此时越星回的丫鬟来找自己,十有八九是越星回身体上出毛病了,她记得这个角色在书里,后期也是因为太过病弱而去世了。
稍微有点可怜,李祚清对她这位没什么印象的表亲产生了些许同情。
她转身跟辛斐道了别,刚一踏出烟云轩,那小梨就泪如雨下,情绪似乎很是崩溃,说的话也无非是刚刚侍女传达的那些。
状况也被李祚清猜得十有八九。
无非是一时受了凉,在冷热交加中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不过尚且还吊着一口气。
李祚清没太多担心的情绪,配合演出就行,她顺手让侍女去传唤了太医。
越星回住的居所还算采光良好,院子也打理得干干净净,只是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久久不能弥散。
李祚清坐在越星回榻前的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位昏迷的病弱表姐。
她脸上几乎毫无血色,太医已经上前诊治了几番,皆是惋惜的叹气。
那丫鬟小梨就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下气。
李祚清问她:“你家主子、越星回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小梨抽噎地答道:“回殿下,约是昨日早晨,小梨就发现小姐有些昏厥的征兆了。”
“昨天?”那刚好是她穿来的头天上午啊。
李祚清有些生气,“你怎么不早说,这都昏了将近一天了。”
“呜、小姐她……”小梨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这时,为首的太医转过身,示意和李祚清单独交谈,于是她起身和那太医走出房门外。
“情况如何?”李祚清问到。
太医摇摇头:“朗钰殿下,越小姐的情况不太乐观,也许……”
“直说无妨。”
“也许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什么?”李祚清睁大眼,心里一惊。
不对啊,越星回在书里的戏份还没有这么快就结束,肯定是这老太医误诊了。
于是李祚清皱眉又问:“详细说说,她是什么问题?”
太医低下头,语气谨慎地回禀:“越小姐一是受了寒凉,本身身子骨就偏弱,二来还中了毒,气血更加虚——”
李祚清打断了他的话,危险地眯起眼:“中毒?什么样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