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李祚清看着辛斐的脸,嘴角抽了抽,心想你都找不到,那全京城的地坤都难嫁了,但还是随口安抚:“那本宫养你一辈子好了呗。”
“……唔。”
辛斐好像冰雪消融一样整个人都软软的,她点了一下头,目光粘着李祚清手边那块甜枣糕。
“吃,别客气。”李祚清察觉到了,自然地递了一块过去。
“谢殿下。”辛斐张口含住了朗钰手中的甜糕。
地坤表面冷静,但耳尖泛红的样子暴露了她心底升起的雀跃。
看到对方毫不犹豫地啄过来,咬走糕点,李祚清的内心是颤抖的,连带着还残存一点柔软触感的指尖也微微发抖。
——这个地坤,不对劲啊!
李祚清在心里咆哮。她又想起第一次跟辛斐在梧桐树下,对方也是若无其事地借着她的手喝茶。
她登时正襟危坐地靠近辛斐,按住人的肩膀:“你知道天乾和地坤正确的距离感是怎样的吗?”
辛斐这时不时跟她贴一下的行为简直就离谱。
难道是因为辛斐之前在花街谋生的关系,所以不知不觉学了些不好的东西。
“……”辛斐愣愣地看着她,仿佛不明白李祚清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而且她也形容不出来。
因为对她来说,是天乾还是地坤根本没关系,只分是否让她感到亲近。
“我不知道你之前过的什么生活,但是呢,如果随意靠近天乾,对地坤来说可是很不利的。”
李祚清语重心长,一时都忘了端起架子,只想着她要把辛斐养正了。
原主回忆里,辛斐以前似乎是在天香楼卖艺的伶人,估计看过不少杂七杂八的事情。
“可是殿下前天还要跟我困觉,刚刚还把我抱到腿上……”辛斐目光笔直地看向李祚清。
“嘶——”双标竟是我自己!
“那是因为本宫确定不会对你做什么,别人就不一样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辛斐点头,“所以只和朗钰殿下可以,其他天乾不行。”
完全没明白啊!
李祚清说不出话,总不能解释说因为我是穿越的,所以没把你当地坤,只把你当个普通的女孩子,但是外面那个色色的天乾可就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罢了罢了,”李祚清叹气,“你姑且就这样想吧。”
而在李祚清没注意到的时候,辛斐突然弯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她察觉到了,现在的朗钰不知发生了什么心理转变,尤其想要避开地坤,越是主动,反而越会让她退避三舍,唯一的上策就是以退为进。
而后二人吃完一小桌的甜点,李祚清终于有心思来处理下一个人。
易可已经被她发落出去了,现在还剩个主谋越星回躺在病床上。
想起那张病恹恹的脸,李祚清就有些无奈,这人本就命途多舛,时日无多,眼下死亡对她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惩罚也失了意义。
“朗钰殿下有什么烦恼事吗?”
李祚清看了一眼辛斐,说道:“你还记得那晚易奉仪给本宫送的毒酒吗?”
“嗯。”辛斐点头,有些愧疚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这件事的主使找到了,但人也只剩半条命,本宫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
原主对越星回有所亏欠,但越星回的报复已经将人害死了,这个已经形成闭环的仇恨圈,难道要让她继续下去吗?而且主观上,李祚清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替原主做主。
“殿下。”辛斐的语气冷酷又认真,她缓慢道:“我觉得,世间最重的惩罚,并不是死亡,而是拿走那个人最想要的东西,求而不得才最是痛苦。”
“但是她想要的东西早就不在了。”李祚清回道。
越星回想要成为原主的地坤,但是错误的标记使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完成。
“真的吗?”辛斐笑了一下,似乎不以为然,她又问:“殿下可否让我去看她一眼呢?”
“你?为什么?”李祚清不解。
“我只想看看伤害殿下的究竟是何人。”辛斐平淡自若,好像真的只是好奇想去看一眼。
“……”李祚清沉默了一会儿,并未答应。
这时,门外的岚霜走了进来,行礼道:“朗钰殿下,昕雪居的小梨说请求您再去看望越小姐一次,她说越小姐醒来后怎么也不肯喝药。”
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李祚清心情复杂。
她皱眉看了辛斐一眼,对方也劝道:“殿下就去看看吧。”
“唉,行吧。”李祚清难得在人前叹了一口长气,然后起身朝昕雪居走去,而辛斐试探地跟在她身后五步远,见朗钰也不出声阻止,便一路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