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斐果然对她很好。
若不是怕辛斐听了腻烦,李祚清差点又开始念叨了。
“小斐长得真好看,你的母亲定然也是位倾城的大美人。”
辛斐眸光闪烁,离开了李祚清的手:“是有人说过,我与她长得很相似。”
李祚清心里一动,顿时打起了精神。
这是辛斐的过去吗?原书里可没有写过这些,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辛斐不是个简单的人,更对她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令堂……是怎样的人?”
辛斐低下头,眼神很平静地回道:“不记得了。”
李祚清看着她木然的神情,心底慢慢相信了,看来辛斐真的是个幼年孤苦伶仃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从卧榻上滑坐下去,凑近对方的上半身,贴着人拍了拍背,像是长辈一样安慰道:“辛斐,以后就把公主府当成你的家吧,只要我还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尽力帮助你的。”
她以为辛斐会软软地笑着答应她,但辛斐看着她的眼神比起喜悦更多的是惊讶。
“朗钰,你真的是……”辛斐笑得有些无奈,最后闷闷地发出几个单音,垂下额头靠在李祚清肩上。
“我真是败给你了。”
“嗯?你在说什么?”李祚清歪着脑袋问道。
辛斐的声音小小的,她只听出了这是辛斐对她讲的什么话。
“我说,殿下其实很容易心软,怕你以后吃苦头啊。”辛斐坐起来,捻过她身旁低案上的一樽清酒,细细闻过一遍后轻抿了一口。
“我才不心软呢。”李祚清不服气。
这绝对是笑话!
人会被电视剧里的人物情节伤害吗?
就凭她一个“世界的局外人”身份来说,如果不论皮肉伤,她可能都不会真正意义上的受到伤害。
只有辛斐是有些特殊的,她是李祚清第一个想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人。
其他的角色如林栖梧和她大哥,都与她的身份有十足的牵扯,但这些情感却对作为外来者的李祚清几乎无效。
只有辛斐从最开始似乎就与她毫无干系,反而让李祚清愈发的想要产生联系。
至于未来?李祚清不怎么担心。
书里说过辛斐以后会离开公主府,等她完成任务,正好也是这段萍水相逢之缘结束的时刻。
她愿意在现有的范围内让辛斐过得好一些。
但她总不可能讲出上面这样的让书中人闻之荒唐的理由。
于是李祚清简单解释道:“公主府的官女子中,我只当你是知心好友,只要你不让我伤心,我就不会吃苦。”
辛斐握着酒樽的手有些不稳,她定定地看了李祚清一会儿,眼角有些水光,但她一眨眼就恢复如初。
“朗钰这般信任我……那此生竭我所能,也定不让你伤心。”
辛斐朝她微微抬起酒杯。
李祚清笑得肆意,端起另一杯,与对方杯沿相磕。
“一言为定。”
廿月阁的室内是一派温和的气氛,但场外已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
原因是那台上新晋的天香楼“头牌”舞姬红玉,似乎铁了心不服其他人的赏赐,她半是推拒其他人的好意,一面堂而皇之地直望廿月阁廊下的红灯。
“看来那位大人欣赏不来红玉姐姐的舞姿。”红玉身边的一个新人艺伶挑拨道。
“哎呀~人各有偏好嘛,你看杶员外今天又来看红玉姐了,我私下看见他跟妈妈求了好几次呢~”
闻言,红玉脸色有些气恼,她回头瞪了跟在身后嘴碎的两人一眼。
但她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人都想要机缘——她觉得今夜廿月阁的贵客也许就是她的机缘。
作为上一任花魁离开后,呼声最高的替任者,红玉的心底是有些高傲的。
几个月前一位天降贵人砸了大把黄金白银当场带走天香楼花魁阿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作为和她对比的下一任,听到给文鸢砸出“四百两白银”时,红玉的心中怎么可能不激动。
她不奢望能比过名噪一时的阿乔,但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位掉价。
没过多久,鸨母开始报这轮赏赐的名单,无论金银首饰,样样都比上一场文鸢的要高。
红玉身后那两人也都噤了声。
但当她留意的那个名字再次出现时——
“……廿月阁的贵人,”鸨母突然微妙的停顿,红玉也转头望过去。
“三百两白银。”
“才三百两?!”
此言一出,满座皆是唏嘘。
天香楼现任呼声最高的头牌,赏赐竟然还不如上一个琵琶没弹好的艺伶文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