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是小皇子的满月宴,大宁宫中大摆宴席,昭明帝宴请群臣,普天同庆,更是赦免那些改邪归正的犯人,希望为小皇子祈福。
觥筹交错之间,太子在这等热闹的宴席上,只感觉到寒冷,凝视着远处的歌舞姬。她们扭动的腰肢,引不起他任何兴趣,他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他收回目光,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耳畔传来群臣恭维的声音,他们都在夸赞小皇子,偶尔夹杂父皇骄傲又谦虚的声音,谦虚的话,骄傲的语调。
自从江氏入宫之后,温和内敛的父皇开朗了许多,现在竟然会在群臣面前笑得开怀?他忍不住抬头往御座那边瞧了一眼,当真是惹人艳羡啊,父皇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弟,江氏在旁边哄着,温馨的一家人。
昭明帝原本逗着怀里的小家伙,察觉到有人注视,抬眸望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太子复杂的目光,他想起肯定是那个名字的缘故。其实,他没有换太子的意思,不过是一时感叹,想给宸儿最好的,最尊贵的,让他如帝王般地位尊崇,又不用如帝王般劳累。
不如趁这个机会开解太子两句?昭明帝笑着唤道:“太子,过来一下。”
太子萧宣硬着头皮朝着昭明帝走了过去,温和地笑道:“父皇,您找我?”
“来看看你的小皇弟,他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江月真发现太子凑过来看的萧宸的时候,身姿僵硬,想抱又不敢开口的模样,她笑着打趣道:“陛下,您说宸儿和太子有几分相似,不就是想说两个皇子都像您?”
“小叔叔真的像皇祖父吗?”
太子还没说话,两个机灵的小孩子挤了过来,围着昭明帝观看小皇子萧宸,这两人正是太子的嫡长子萧煦和庶子萧韶,都是三、四岁的模样。
“真的好像啊!”
“像,像……”
两个小孩子不知道怎么看,但是却点头应和,只觉得有趣,嘻嘻笑了起来。
秦王眉峰一扬,放下酒杯也跟着走了过去,边走边笑道:“真的那么像吗?我也来看看小皇弟。”
看到秦王靠近,昭明帝将萧宸给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交给了江月真,不动声色地将他们母子二人挡在身后,这不经意的动作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关注。
他慢步走到太子和秦王面前驻足,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子,朕有四子,为何立你为储君,你可知道?”
“儿臣不知。”太子谨慎,不敢乱说话,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出了错,被人抓到把柄。他又怕昭明帝责怪他敷衍,又补充道:“若论才干,儿臣不如二弟能征善战,若论孝顺,不如三弟承欢祖母和父皇膝下,说吉祥话逗你们一笑。”
“太子皇兄太谦虚了。”
秦王右手无意识地动了动,他英俊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高冷的姿态中带着一丝亲切。
而和一些世家子弟玩闹的晋王,悄悄走了过来,还以为是说悄悄话,他笑嘻嘻道:“太子哥哥素有贤名,仁慈贤德,世人皆知。”
“没错,朕就是看中太子你仁慈的性格。他日你登位,才能善待兄弟,仁爱诸王。”昭明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期许地看着太子,他希望能得到太子的回答。
被父皇如此寄予厚望,太子激动地握紧双手,暗道父皇没有放弃他,他飞快地答道:“儿臣定不辱使命。”
“如此甚好”昭明帝看到太子如此上道,心里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真诚多了,他一一扫过太子、秦王、晋王的脸孔,道:“宸儿如今年幼,你们这些做皇兄的可得多看顾他。”
太子和晋王纷纷应道,唯独秦王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昭明帝,不做回答。
昭明帝道:“秦王,你可有异议?”
“父皇,若是您将这御座让给我,我当然没有意见,还会将萧宸皇弟照顾得好好的。”
秦王的话落,全场安静如鸡,因为他声音没有特意压住,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惊呆了,这话可是大逆不道啊。
难道秦王想逼宫?
太子刚刚得知昭明帝的心意,转眼就看到秦王大胆的言论,又一个威胁他地位的,他转身斥责道:“萧景,你放肆。”
“我放肆?的确很放肆。”秦王嘴角带着奇异的弧度,慢慢逼近太子,慢悠悠地说道:“我有这个资本放肆,你呢?你只会胆小的躲到一边静观其变。”
他一挥手,整个大殿被秦王的人包围了,所有人成了瓮中之鳖,有心逃出大殿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