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些死士目光无神地朝吴消寞三人一步一步走来,吴消寞他们后退,站成一个三角形的攻防阵势。
退无可退,一个死士已经向吴消寞扑了过来,吴消寞早已握住弦鹤骨笛,快准狠地打在死士的脖子上。
然而那死士的肉已经僵硬无比,像打在一块晒干了的腊肉上,他们似乎没有任何感觉,眉头都不皱一下,眼看那双发紫的手就要伸向吴消寞,吴消寞赶紧一脚踢开了他。
吴消寞看着四面而来的死士,拧眉道:“行尸走肉!”
与此同时,秋南涧的水龙剑已被拔出——剑一出鞘,如有龙吟,一泓剑气,如苍龙出水。
剑扫一面,只见扑来的死士脖子处鲜血爆溅,他们好像终于有了痛觉,两只手捂住脖子,浓稠的血从他们的指缝、手腕处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血腥味浓烈刺鼻,他们的喉咙已被割断,嘴里发出“咔咔”的支零破碎的气音。
但不料这样却更加刺激了他们,他们不顾脖子已经有了一个黑洞洞的大窟窿,更加疯狂地扑了过来。
花弋翱是最累最焦急的一个,他身上没有武器,徒有一身轻功,但这群死士已将他们密密麻麻地围住,轻功根本施展不开,只好赤手空拳地与死士搏斗,拳头打在那些硬肉上,手背生疼。
他一脚踹在一个死士的胸口,谁知那家伙竟然一把抓住花弋翱的腿,牢牢不放,十个又长又尖的指甲已经快戳进花弋翱的腿肉里,花弋翱想抽回腿,但是那双手力气太大,再加上他这一脚踢得有些高,现在又只有一脚着地,险些摔在地上。
花弋翱正要呼救,眼前已闪过一道凌厉的剑光,腿上的刺痛骤减。那双抓着他的手仍然在他的腿上抽搐,不过只剩一双鲜血淋漓的手臂了,因为秋南涧已经将那双手砍了下来。
“你没事吧?”秋南涧一边沉着地挥剑砍退涌向花弋翱这边的死士,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花弋翱抖抖腿,把那双血胳膊甩掉,感激地望了一眼秋南涧,道:“没事,多谢!”
吴消寞已经有点喘,喊道:“秋南涧,刺破他们的心脏试试!”
秋南涧目光如冰,一剑刺进一个胸膛,前心插入,后背穿出。那死士没有任何反应就倒下了,于是他剑如闪电,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一时间剑花飞舞,连续倒下了一片。
可是死士的数量太多了,这样根本不是办法。
花弋翱躲在秋南涧身后,喊道:“吴消寞,快想想办法!”
吴消寞将一个死士打倒在地,也正心急如焚,忽然瞟到薛音真正笑脸盈盈地站在高处看着好戏。
吴消寞回头道:“擒贼先擒王,花弋翱,去控制薛音真!”
秋南涧听到后,迅速为花弋翱清出了一条血路,花弋翱于是向前跑了两步蓄力,接着一提气,两脚向下用力一蹬,一招旱地拔葱,飞过这群死士,如一只锁定猎物的鹞子,直直朝薛音真冲去。
薛音真还没来得及反应,花弋翱已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捏住她的脉门,沉声道:“快让你的这些死士撤下!”
花弋翱起伏的胸膛贴在薛音真的背上,因为打斗而蒸发出来的热气将薛音真包拢住,他的手上还沾着死士的血,已经变得冰冷而黏腻。
薛音真又想起他趁她睡觉时,偷进卧房的事情,脸上通红,羞骂道:“淫贼!混蛋!”
花弋翱一脸莫名其妙,他只是小偷,又不是采花贼,怎么就背上“淫贼”的骂名了?
花弋翱手上一紧,威胁道:“快点,不然我就捏断你的脖子!”
薛音真咬了咬牙,不甘愿地叫道:“退——”
刚刚还在战斗的死士们听到后,立刻慢慢散去,地上已是一片狼藉,有的死士还躺在地上没有死透,抽搐着,有的失血过多,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死尸。
秋南涧弹了一下剑锋,“铮——”的一声,剑上的血已被弹落,了无痕迹。
一剑入鞘,苍龙入水。
花弋翱对薛音真道:“带我们出去。”
薛音真气得发抖,不做应声。
花弋翱手上用劲:“嗯?”
这一下似乎弄痛了薛音真,她眼里噙着泪,吃力道:“好……”
于是吴消寞他们跟着薛音真到那扇铁门前,薛音真高声道:“开门!”
门外的人听到是薛音真的声音,打开了厚重的铁门。
开始领着吴消寞他们的两个人,见到薛音真被挟持住,一时震惊。
薛音真冷声道:“引他们出去!”
于是那两个人又在前面领路,一行人终于走出了藏云峰。
出了那个山洞,外面已经星辰满天。
吴消寞和秋南涧上了马,花弋翱在薛音真耳边道了声:“得罪了。”然后松开了她,一个飞身,也跃上了马。
吴消寞扯着缰绳,道:“长生咒定是被他人所盗,你回去好好问问你姐,这其中必有误会!”
说着三个人调转马头,一鞭子,驾马而去。
薛音真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有了红色的指印,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手上也沾上了粘稠的血浆,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面色阴沉。
2.
夜色已深,吴消寞他们离了藏云峰,暂时找了家客舍落脚。
那家客舍里没有什么人,只有掌柜在柜台盘账,伙计扶着扫把打盹儿。
吴消寞敲门,伙计立马醒了过来,一开门,见吴消寞和花弋翱脸上衣服上都带着血,差点没吓得跌下去。
秋南涧身上倒是一处血都不见,但他抱着剑,一脸杀气,还不如另外两个笑脸盈盈的人呢!
伙计努力挤出一张笑脸,结巴道:“客,客官,我们,已经打烊了……”说着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