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笛子怎么坏了?”太虚子松开手,盯着笛尾的缺口问道。
“人不认得了,笛子倒还认得。”吴消寞收回骨笛,淡淡道,“不过是有次摔到地上砸坏了而已。”
“笛子不过是个死物。”太虚子道,“人没事就好。”
吴消寞重新坐回被子上,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太虚子索性也盘腿坐下,道:“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吴消寞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一个问题,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当年,为什么要诓我下山?”
“我就知道我们再次见面时,你会问我这个问题。”月光从竹缝里泄进来,点点滴滴地洒在柴房里,他继续道,“十余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今天的重逢,也一直在想该如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吴消寞盯着地上的白光,道“现在我来了,你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太虚子摇摇头:“没有。”
吴消寞眼神黯淡下来。
“所以我不想编什么理由了,这对你而言并不公平。”太虚子面向吴消寞,道,“我决定如实跟你坦白。”
“你说。”
吴消寞没有等到太虚子开口,眼前的人就一个跃起,像一阵劲风一样出了柴房。
吴消寞于是也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月亮的光华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林子中。吴消寞追上去时,发现太虚子的对面站着一个人。
吴消寞见到这个人,眉头一紧:“楚翕?”
“楚翕?”太虚子盯着眼前的人,头也不回道,“你认识他?”
“嗯。”吴消寞道,“想不到他竟然追到了这里。”
“好久不见。”楚翕今天一身白色的绸纱,像是将月亮的清晖都集齐一身,他的面色也像月光般清冷,对着太虚子冷笑道,“老东西。”
太虚子风轻云淡,回敬道:“彼此彼此。”
“你们也认识?”吴消寞讶异道。
“不认识!”
“不熟!”
两人同时开口。
吴消寞差点扶额,一个谁都不认识,一个谁都自来熟。
“看来我九重山上要么一年到头没人拜访,要么人都聚到一天来了。”太虚子虽脸带笑意,语气却寒到了极点,“别人我都欢迎,唯独你不行。”
楚翕扯了扯嘴角,道:“去留都是我的自/由,这九重山有哪条规定,不让我楚翕上山?”
太虚子二话不说,从吴消寞腰间扯下弦鹤骨笛,快步直冲楚翕面门,势如离弦之箭,化笛为一柄利剑,剑气如白波,可百步穿杨。
太虚子的声音也丝毫不比他此时的气势差:“谁都可以上山,只有水长绝这个人不能踏进此山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不识东风面,心中已无春。
渣渣作者今天又重回峡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