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想着,若是早早去了,能瞧见星辰与温泽也是好的,只是怕星辰怪哀家,毕竟哀家不是个好母亲。和晏这次回来,看着让人十分放心,父亲眼光毒辣,没挑错人,是个人才。哀家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平安……”卫太后提起萧华予,不复方才的欢快,眼底积了泪水。
“哀家总是觉得欠了她的,为了萧氏江山,为了常瑞,哀家生生将平安掰成预计好的模样,让她担起后宫杂事,常瑞的教养。她小时候娇气的很,胆子也小,心地善良,活脱脱一个宝贝金疙瘩,合该是被人娇惯的。
结果哀家教她的什么?她不是杀伐果决的那块儿料,她心太软,哀家强逼她的,逼她挑起大梁。哀家现在庆幸又后悔,庆幸的是,哀家与皇帝去后,有人已经能将常瑞养成一个好皇帝,有人能稳住南齐后宫,悔的是实在对不起平安。她现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一天操不完的心,多让人心疼。
哀家现在就怕那个傻丫头和她那些皇姐一般,又拿自己婚姻大事做筹码。”
崔嬷嬷让卫太后说的也十分伤情,忍不住抹了眼泪。萧华予是她看着长起来的,自小的变化她一清二楚,本该不是这副模样的,若是常殷太子在多好。
忽的又听卫太后唤她,她急忙应了。
卫太后牵着她的手,眼眶泛红“崔嬷嬷,哀家若是走了,你千万替哀家看好平安,莫要让她做傻事,搭了一辈子进去。儿女婚姻,多大的事儿啊。”崔嬷嬷郑重应下,发誓必定不负所托。
“你过几日再传和晏进宫一趟,我还有些话没嘱咐完。”卫太后又吩咐了一句,方才准备压灯歇下。
崔嬷嬷替她掖好帐子,点了安神香,见那青白色的细烟缓缓从三足青铜莲纹香炉中袅娜而上,这方才轻手轻脚的离去。
寝殿内满是安神香舒心的香气,卫太后身子埋在白日熏好的暖软锦被中,脑袋里的那根弦儿缓缓放松,逐渐陷入沉睡。
她在梦里见着了星辰,那个她对不起的小女儿,还是如几十年前死的时候一样,小小软软,粉粉糯糯的一丁点儿小人儿,藕节一样白胖的手上挂着一对银镯子,一动铃铛就叮当作响。
星辰十分爱笑,一双黑曜石一般都眼里像是有星子一般,又带着孩童的澄澈干净,她说话还不利索,只能零星蹦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周齐央被周相禁足了,顺便罚跪在祠堂里与列祖列宗忏悔儿孙不肖,周相就想了,正常一个有脑子的人怎么会做出去威胁恐吓敌人女儿的事儿。周淳音嘟囔了一句“列祖列宗都是忠臣,父亲才是那个最不肖的人吧”
周相瞪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宝贝疙瘩一样的女儿,她舍不得骂。虽然知这女儿从来看不惯他的行为,也不与他一条心,但已故发妻就留下这一条血脉,他也是打不得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