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是宗仁出声唤我看住你,我倒要看你?这回怎么解释!”
老头子明显慌了神,“那有人喊我,我下意识想跑行不行?”
宗仁屈膝蹲下,他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够倒映人心,对上老头子的脸孔,他从前襟摸出洁净的巾帕,轻轻擦拭着老头子的鬓角和前额,“我还没开始审问你,你?就已经出汗了。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警觉,有了点风吹草动就要跑?”
老头子扭过头避开宗仁,“大人,你?没有证据不要诬赖我,我怕你?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人,只因我着急赶路撞了你?一下,你?就要讲这桩命案栽赃到我头上泄愤,我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对上城里的官大人,我能不害怕吗?”
话音刚落,宗仁就捏起了老头子的右手,提到盏灯下,他垂眼一扫,“你?的指甲缝里还有残留的蔬菜细末,清理完现场,走太急了还没功夫仔细清洗吧?”
老头子一愣,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大声嚷嚷道,“你?这个人怎么能未经允许就看我的手呢!”
宗仁笑了,“你?知道你?犯案被我逮了个现行,人证物证确凿吗?还问我为什么看你?的手,一把年纪了撒谎倒是挺顺溜。事?关你女儿的命案,你?但凡还顾及女儿一分一毫,就赶紧招供了吧,不要拖延大理寺的办案时间。”
老头子自己也知道事?情暴露,无法用油嘴滑舌遮掩过去,再加上宗仁字字珠玑敲打在他心头,他面色一阵青白,嘴皮哆嗦道,“我真没杀我女儿......”
老头子招供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正院地上满是鲜血,我知道我女儿出事了,但是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反倒在炊房里找到了几箩筐的白菜,于是我就动了歪心思。
我养鸡鸭牛羊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血量她难逃一死。
既然她已经死了,我就起了霸占她屋宅的歹念,只要我掩盖她死亡的痕迹,再搬进来住就好了嘛。”
老头子眼里闪着诡异的光,他拉住宗仁的广袖,急道,“我这么做没有错啊。信月是我的女儿,她赚的都应该供养我,是老子?养的她!别人家里都有婆娘能带孩子,我屋头没有啊,我一个大男人,辛辛苦苦把她养大的!
农村的田地什么时候能分给女子了,本来就应该给儿子的,信月却偏偏因为这件事跟我置气,她啊,就是不孝顺。
昭贤和昭志自己要生活,时时还朝我拿钱,我一个老头子打又打不过他们,何?况四亩田地都分出去了,就守着家里一点鸡鸭牛羊过日子,过年连套新衣裳都买不起,信月却在城里买了新居,按我说,她这钱就该全部上供给我,女子不掌财!
是你的话,你?也会这么做吧?反正我没有杀人啊!”
宗仁眼神暗了暗,听得鬓角突突跳,“最基本的,有件事我得纠正一下你?。
孩子是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的,赡养孩子?是为人父母的义?务,你?好好待她,才有孩子孝顺父母一说。
如果?李信月有的选,你?觉得她会选择投胎到你家出生吗?
如果?李信月有的选,你?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是父母应该感恩孩子?,而不是靠在孩子?身上吸食她的血骨。
李信月是活生生的人,她早就应该远离你,或许从你?强行把养育两个儿子的责任加之?在她身上,自己当甩手掌柜开?始;或许从你?在她十六豆蔻年华时把她卖给了赖盖成亲开始;或许从你?决定家产传男不传女时,在你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养老问题就理应只由你的两个儿子负责了。
分田地的时候,家产传男不传女是理所应当;李信月需要帮助找你的时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理所应当,怎么养老的时候就归女儿管了?
好事都给你?儿子占全了呗。
帮助杀害女儿的凶手消灭罪证,只为抢占属于女儿的财产,已经是人性泯灭了。
你?问我会不会这么做,虽然我尚未成亲,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为人父,但是我非常确信我不会这样做。
因为我足够强大,有父性,有良心,不会因为斗不过儿子试图压榨自己的女儿。”
老头子嚷嚷道,“那我不把家产给儿子讨媳妇,我老李家都要绝后了,要我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我还想孙子?绕着我膝下承欢呢!
大人说着轻松,实则还是因为你出生好,女人都倒贴你,你?又不差那点钱。”
宗仁气乐了,“你?既然讲究那点钱,怎么不想你要把家产给儿子让他讨媳妇,还要让媳妇生孩子才有孙子?;但你?把家产给女儿,她只需要挑着哪个男人春风一度,成亲的开?销都能省去,一步到位让你有孙子?呢?”
老头子震惊的看着宗仁,显然不能接受他的想法,可是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想不出反驳宗仁的话,只是嚅嚅道,“大人,我们乡里没有这样的......总之你?们快去把赖盖抓捕归案吧,和我女儿有矛盾的只有他了,把他逮捕了,这屋宅还是我的,大人你?也别不服气,我这都是合乎律法的。”
宗仁浅笑一下,忽然问老头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老头子愣了愣,耳旁的确有咯哒咯哒的声响。
宗仁抬手点点老头子身后,“女侠已经忍不住要打你?了。既然你害怕儿子的拳头,应该也会屈服于女侠的拳头之?下,毕竟——”
“武力社会,你?就忍一忍吧。”
宗仁颇为遗憾的看了眼老头子,目光怜悯,仿佛在宣布他的死期已至。
作者有话要说:我小猫咪都还要挨打,凭什么你这种恶臭老头子就能不挨打!打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