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峥打算纳沈娆为妾这事,公主有所耳闻,毕竟在她和容峥成亲之前,也没得错挑,但容峥最开始想娶的是沈妧,这个她万万没想到,要不是从朱氏嘴里套出了话,容峥恐怕要瞒她一辈子。
所以,娶不到最美那个,就找个美貌相差无几的替代品。
驸马,你是这样想的吗?
早知道,还不如不叫朱氏上门。
谁晓得容峥心里的人是沈妧,惠宜公主对着她也不得不低头唤一声堂嫂。
惠宜揪进了绣帕,内心犹如油火上烹烧。
那沈妧何德何能,一个卑微失怙女,勾上了堂兄,竟连驸马也不放过。
“公主,您可得想开点,沈六姑娘很快就是郡公夫人,皇上年前又开了宗祠,将秦郡公的名讳重新写回到玉牒上,她嫁过去就是实实在在的皇家人了,哪怕心里不舒坦,面上也要装一装。”
李氏看碟下菜,驸马再富贵那也只是个臣子,如今平步青云,还不是因为娶了公主,而公主最大的依仗是娘家人,秦昇重新得势,太皇太后和皇上都看重他,那就不能得罪。
“奶娘,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静一静的结果就是,沈妧大婚前三天,公主托府里管事捎信过来,说是按照驸马和沈家的约定,迎沈娆过门。
即便是良妾,也不过一顶轿子从侧门入,当晚摆几桌酒席庆祝一下,早晨知会一声,到了傍晚就遣人来接。
可公主早不接晚不接,偏偏选在沈妧成亲前,这就有点膈应人了。
因为这事,沈府后院难得再次热闹起来,几个儿媳齐聚老太太屋里,姚氏平时不争不抢,但这回实在气不过,寸步不让:“若是真的有心,为何不选个好日子,正正经经将人迎进门,突然找上门,说接就接,当我们沈家是打秋风的吗?沈家姑娘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回事?要靠他们来接济?”
姚氏原本就不看好沈娆给容峥做妾,如今这日子撞得闹心,更加不赞同了。
“又不是撞了六丫头的正日子,提前两日接走,能碍到六丫头什么,她不照样风风光光大嫁。”
崔氏是无所谓的,一个庶女,嫁谁不是嫁,许给容峥做妾,还省了她一笔嫁妆呢。
“大嫂但凡对五丫头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也说不出这种诛心的话。”
姚氏其实战斗力很强,她只是懒得争论,可一旦争起来,崔氏不是她的对手。
这不就一句话说得崔氏面红耳赤,嗫嚅嘴唇,恨恨瞪着姚氏。
“大嫂为五丫头的亲事烦好久了,容峥迟迟不娶,不给个答复,五丫头也不好找别的人家,如今容峥终于表态了,还是早早送过去吧,省得他又反悔。”
朱氏话是这么说,其实没多少底气,公主这么做,估计和她爆的料有关,她心里也虚着呢。
“就是,你没有庶女,体会不到我的心情,我是做好了没人夸,稍微怠慢了,便有人指着鼻子骂我嫡母不慈,我又何尝不难过,五丫头和容峥的亲事是老爷还在家中时便定下来的,我按老爷的意思去做,错了吗?母亲,您来评评,是不是这么个理?”
崔氏讲不过姚氏,转向老太太讨同情。
是这么个理,但时间不对。
就不能等个几日,等六丫头出嫁了。
老太太眉头微皱,觉得这公主办事确实不地道。
“这事我自有定夺,你们先回去,崔氏,没有我的通知,你不可轻举妄动。”
老太太若不这么特意提一句,崔氏估计回去以后便一顶轿子将沈娆送到容峥府上了。
老太太思来想去,猜测容峥是不是并不知情,公主打算先斩后奏,贤惠大度的主母,主动替夫婿迎娶心仪的小妾。
这么一想,老太太直接叫管事去知府衙门寻容峥,当他已经知道这事,试探着能不能缓几日,等六丫头的婚事办了再来商量,她沈家的女儿,即便做妾也不能这么火急火燎,赶趟似的。
容峥闻言当即脸色黑了,强忍着怒意道:“是我草率了,思虑不周,你回去告知老夫人,就说过几日我亲自去沈家拜访老夫人,商讨迎娶五小姐为贵妾的事。”
容峥这番表态,明显在打公主的脸,当夜他更是歇在了府衙,留公主独守空房。
惠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竟然为了沈家人,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好意为他纳美妾,哪里错了?谁家主母有我这么贤惠?”
李氏不敢说主子不对,只能委婉道:“您当然贤惠,只是急了点,驸马本就清高,要面子,您缓几日不就没事了。”
缓几日?
可她就是不想缓。
凭什么他们如意,只有她一人不高兴。
当夜,秦昇遣人送来一个匣子,说是特意为公主准备的,要她亲自过目。
惠宜以为秦昇这是息事宁人,存心安抚自己,心情稍微好转。
却不想匣子一打开,惠宜看清里头物件,双眼圆瞪,当场吐了出来,浑身发抖。
李氏看了也是心悸,吓得直挥手:“赶紧拿下去扔了。”
一条血淋淋的猪舌头。
这是暗指公主多话,蠢笨如猪。
也亏秦郡公想得出来,心太狠了。
惠宜再也承受不住,一声哭了起来:“为何男人都这般肤浅,皇兄是,驸马也是,我倒要看看,他们沈家能够风光到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婚了,婚了,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