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牌、双陆、投壶这些,她从前也玩过,还是清婵姐姐离京前。
“去瞧瞧吧。”
看折子果?然比批折子轻松许多,只几日,萧瑶面上笑意都多了。
扶着半夏的小臂,含笑走进水榭,却是扑了个空,萧瑶扭头冲半夏莞尔:“定是昨日被你撞见,她们怕本宫不悦,换了地方去。”
水榭外,绿叶粉荷随着水波摇曳,再往前便是季昀的住处,萧瑶想了想,折了回去:“去陪陪母后吧。”
谁知,走到半路,跟方嬷嬷碰个对脸。
“陛下,奴婢正要去找您呢!”方嬷嬷揪着帕子,匆匆行礼,一脸焦急。
萧瑶听了,忙上前一步:“可是母后有何?不适?”
来行宫那日,薛太后中了暑气?,每日吃着随行太医开的药方,似有些好转,今早萧瑶去请安时,还陪着说了会儿话。
“正是呢!”方嬷嬷急得跺脚,“太后娘娘这几日一直用的不多,今日好容易胃口好些,刚吃下去,全给吐了,奴婢去寻太医,到了才想起来,太医领了太后娘娘恩旨,上钟灵山拜访霍神医去了,不知几时能回。”
“本宫先去瞧瞧母后。”萧瑶边说边往前走,脑中快速想着应对之策,她虽常读医书,却从未实践过,不敢说比太医强,“钟灵山这么大,眼下也不知太医身在何处,半夏,你且去季皇夫处拿季首辅的名帖,去趟飞泉山,请季姑姑下山来看看倒是更快些。”
“快去!”
半夏得令,旋身便往季昀所在的方向跑去。
见到母后,萧瑶陪她说着话,诊了诊脉,心里有数,倒踏实了些。
“母后此番还是暑气?入体所致。”萧瑶握着她的手宽慰,跟方嬷嬷口述了个简单的调理方子,叫她去煎来,先给薛太后服下。
用量她怕把握不好,开的方子很温和,无害,就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先顶顶。
薛太后倒也肯放心,让方嬷嬷按照萧瑶说的去做。
日前,远游十余年的霍神医忽而回到钟灵山,杏林圣手们陆续闻讯赶来,想聆听教诲。
这几日,钟灵山的山道上,总不乏来访者,却没听说有人见着霍神医。
此刻,霍神医确实不在钟灵山,而是上了飞泉山。
飞泉山家庙前,迎风落英的合欢树下,立着三??身影。
“师父,徒儿艺姝恭迎师父归来。”季艺姝垂眸冲霍庭修行礼,轻颤的眼睫带着湿意,从霍庭修出现的那一刻起,她未敢有片刻直视。
霍庭修长身而立,抬手摘下一朵合欢花,拈在指尖把玩,他眸光凝着手中花,话却是对季艺姝说的:“你说恭迎师父,可我回到山中数日,也没等到你去给师父请安,倒要师父先来见你。”
“师父!”身侧立着的微丰中年急急求情,“求师父不要怪罪师妹!她常居此地,甚少下山,定是不知晓师父回来,才没去向师父请安。”
“孟师兄。”季艺姝嗓音轻颤,如今面对孟师兄,她仍愧疚不已。
若不是因为她,孟师兄也不会被师父逐出师门。
思及当年情形,季艺姝睫羽上湿意越来越浓,一滴清泪缀在眼睫处,落地无声。
“你还在为当年之事?怨为师。”指尖花被风吹落,霍庭修凝着季艺姝,眸色深邃难辨。
“徒儿不敢。”季艺姝话刚出口,忽而被霍庭修上前一步,拉住手腕,她骇然抬眸,“师父!”
孟师兄身形一僵,望着眼前二人,一脸惊诧。
“别动。”霍庭修指腹搭在她脉搏处,忽而眸色一凛,“你身上的情毒解了?”
只一瞬,他深邃的眼眸蓄起滔天怒意:“季艺姝,你既委身于他,又替他诞下孩儿,为何不嫁与他!”
他?他是谁?诶?等?等?!师妹中过毒?还生过孩子?
孟师兄脑子里塞满了小问号,一个都还没想明白,便见师父甩开师妹手腕,冲他呵斥:“孟愈!是不是你不肯娶她?”
“师父!”季艺姝忽而跪下,伸手想要去拉霍庭修,手腕颤颤,想到什么骇然旧事,又迅速收回来,泪如雨下,几乎说不出话来,“师父,求您,求您别说了,不关孟师兄的事?,都是徒儿的错,该被逐出师门的是我……”
情蛊之毒,若无情丝草为引,唯有母传子可解,情丝草本出自南黎,却已然绝迹。
她就知道,瞒不住师父。
三人说着一件理不清的旧事,浑然不知家庙下的石阶上多了一个人。
季昀手握名帖,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姑姑有过孩儿?为何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那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