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忱有点看不上纪修这种性别歧视的心态,怼过他几句:“丁蕊是个女的,照样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纪修却笑着摇了摇头:“男老板和他的女左膀右臂,怎么看都能让人产生各种粉红色联想。就算你们真没什么,别人也不信。”
后来果然被纪修这张乌鸦嘴说中,第一个不信的,就是程西惟。
丁蕊敬了孟景忱一杯故人酒,职场上人来人往,在座的谁也没在意她上一个东家是谁。
孟景忱喝了一杯酒后,又不由地看了丁蕊一眼。
三年不见,现在的丁蕊看上去更加有女人味,黑茶棕的大卷在颈边绾成蓬松发髻,两颗低调闪耀的耳钉衬托着她柔美的面部颈部线条,整个人一举一动都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轻熟女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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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惟回到包厢,不一会儿,程夏也回来了。
酒桌上有人cue到袁斯曼和龚天望的两位学生:“真是巧啊,袁老师和龚老师的两位学生都姓程,而且仔细一看,两个人的眼睛也长得挺像。看来袁老师和龚老师在收学生这件事上,眼光还是很一致的嘛!”
袁斯曼和龚天望互相笑笑,没有多说。
倒是程夏弯起嘴角,笑得有些柔弱:“其实,西西是我的姐姐。”她看向程西惟,眼神又变得怯懦,连声音都纤细得像是有人拿刀在背后抵着她,“姐姐。”
程西惟用微笑接下她的塑料姐妹情:“是啊,夏夏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大概真被小时候家里那位看琼瑶看到心碎的客人说中,程西惟和程夏的气质完全是两个方向。
程夏眼眸里永远像是含着两汪眼泪,整张脸都透着弱小、无辜又无助的气质;而她程西惟就不一样了,明明同样是杏仁眼,可眼底里的坚毅和锐气,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张扬不好惹的气场。
每次她跟程夏在一起,大家总会担心她欺负了程夏。
“我弱我有理”尽管被大部分人唾弃,但一遇到事情,“我弱我有理”还是能在第一时间占据上风。
程夏抿抿双唇,怯怯地垂下头去。
程西惟无声地哼了一下,随后低头继续喝饮料。
刚刚cue到她们的人大概也觉得气氛忽然尴尬,赶紧又把话题转到了其他事情上。
饭局结束的时候,程西惟忽然觉得喉咙很痒,嘴里仿佛尝到了重金属的味道。没过多久,身上也跟着痒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胳膊,胳膊上除了她自己挠出来的几条红痕外,还长满了一颗颗红色的小疙瘩。
袁斯曼发现她的不对劲,连忙关心道:“西西,怎么了?”
此时众人已经散了,她们正在大堂准备坐电梯去地库。
电梯门打开,几个男人低低交谈声传来,而其中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尤为动听。
程西惟虽然身体不适,但也第一时间被这道声音吸引,直直地抬头看去。
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的感官是多么的敏锐。
孟景忱正跟几个男人站在电梯里,像是行星永远追随太阳,孟景忱的目光随即与她相撞。
“西西?”孟景忱有些意外,但下一刻,他就发现了程西惟的不对劲,扭头吩咐助理把几位“总”们安顿好之后,就径直从电梯里出来,“西西,怎么回事,过敏了?”
过敏的症状来势汹汹,程西惟已经感觉喉咙被人掐住,呼吸都有点困难。
孟景忱面色一沉,弯腰打横抱起她,直接往酒店外面走去。
袁斯曼连忙追上去:“孟景忱,你带她去哪儿?”
“医院。”孟景忱的注意力全在程西惟身上,他垂眸看了几乎晕过去的程西惟一眼,又分出两秒钟时间问袁斯曼,“她是不是吃坚果了?”
被他一提,袁斯曼这才想起来,刚才的饮料里似乎有核桃味。
孟景忱也没等袁斯曼回答,阔步来到酒店外面。他的司机早已等在门口,原本是要送他回家,但孟景忱把怀里的人放进后座,上车之后沉声吩咐司机:“赶紧去宁一医院。”
等袁斯曼追到门口,只能看见他的辉腾尾灯一闪,消失在外面主路的车流中。
袁斯曼急得要死,连忙去拦出租车。
正在这时,原本在边上等着顾之洲来接她的程夏恰好看到孟景忱的身影,想了想跑过来问袁斯曼:“袁老师,怎么了?我刚刚好像看到姐夫抱着我姐姐上了车?”
袁斯曼知道她跟程西惟关系不好,但具体的却也只听说过一个大概,总归是男人有钱变了坏引发的一场亲情伦理故事。
于是她看了程夏一眼,快速说道:“西西过敏了。”
恰巧,一辆出租车在袁斯曼面前停下,袁斯曼开门坐进去,还没来得及报地址,另一侧程夏也跟着坐了进来。
“我也一起去,”程夏说,“去看看姐姐。”
袁斯曼没心思搭理她突如其来的热心,只把她当空气,扭头对前面的司机说:“去宁一。”
另一边,孟景忱的助理把几位“总”们送到地库之后,边上另一辆电梯也到了。
向未晞跟律所的几位律师从电梯里出来,见孟景忱不在,顺口问了一句。
助理连忙说:“向总,孟总的太太出了点事,孟总临时去医院了。”
向未晞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孟总的太太”是谁。他脸色微沉,但仍保持着体面,与在场的人一一告别。
等人群散去之后,他才快步走向自己的车位。
代驾已经等在车边,向未晞打开后座正要上车,忽然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向总,我也一起吧。”
是丁蕊。
向未晞看了她一眼,默认和她一起上了车,往宁一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