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琼只知道高皇后想将苏家绑在太子身上,又不想后宫成了房氏一人堂,威胁太子地位。
既然苏家和高家她都想要,那极有可能是高皇后甍前求了旨意将她许给太子,让高氏女入宫为后,那圣旨到底写了没有?
帝后恩爱,皇帝不守着皇后却来苏家,这是为什么?难不成已经写了圣旨,为了给高皇后一个安心特意来苏家通个气?
苏京琼低垂着脑袋,她紧紧捏着袖口一时之间想不出所以然,越想便越发觉得自己这一生没了盼望,眼眶里隐隐浮出了泪意。
苏京琼自幼做梦起便知道自己所期盼的如意郎君,并非是太子那样朝三暮四的郎君,她所幻想的夫家生活亦不是梦中那般一生无子,在后宫怨恨一生。
高茵茵被庆元帝扶起,她低声细语还带着几分抽噎,少女温婉又动人,肤质细嫩,与高皇后相比,颜色要更鲜艳几分。
她的声音婉转清灵,苏京琼即使离的不近,也听的分明,“陛下,在家时祖母最疼爱的娘子便是皇后娘娘,如今娘娘仙逝,一时情难自禁,难免失控,这会尚不能见驾,请您恕罪。”
庆元帝眼神动了动,眉眼间的阴郁也散了几分,拍了拍高茵茵的手,“朕知晓了,太医瞧过了吗?”
“已经开了药方,母亲贴身服侍。”
庆元帝单手撑着地,身子微微前探,高茵茵上前去扶,房贵妃动作稍慢,庆元帝已然站了起来。
房贵妃站在庆元帝的身后,她侧盯着高茵茵瞧了一眼,脸上的哀伤稍退了几分,眼神中也带了几分疑惑。
随即她用帕子揉了揉眼睛,施施然上前提醒道:“陛下,该设供桌了。”
庆元帝点了点头,又安抚的拍了下高茵茵的手,“你便在此处同贵妃一起,朕去瞧瞧老夫人。“
房贵妃正捏着帕子拭着眼角,她顿了下,心中暗忖,哪有未出嫁的侄女在姑母家中操办自己姑母丧事的。
心中的那点猜疑似乎因此得到了证实,房贵妃心中惊诧面上却不显,点头,“陛下放心。”
庆元帝侧身,众命妇跪拜恭送。
他的眼神在小卢氏的肚子上顿了顿后又转到了苏京琼身上,随即大步离去。
在宫内守了大半天,房贵妃体恤小卢氏怀着身孕特意赐了软垫坐着。
倒是高茵茵被房贵妃安排在一边,什么也不曾做,她也不急,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只一味的垂泪。
直到傍晚,天色渐渐变暗,这一天的守灵才算结束,众人各回各家。
第二日是小硷衣及奠小硷撰,就是正式为高皇后穿上入棺的寿衣,这是第二天的主要仪式。
小卢氏休整了一夜将将缓过来,天刚亮便带着苏京琼去了宫门口等待传唤,因为高皇后的去世皇帝罢朝三日,所以这几日去宫中哭灵是和苏薛一块走的。
小卢氏来的也不算早,宫门口依旧早早的就有人在门口等着了,差不多等了小半个时辰,众人皆来齐了,前一日前来带路的公公又出现在了宫门口,他手一挥,手里的拂尘搭在手弯,“各位大人跟着小路子走,夫人跟奴才走吧。”
小卢氏带着苏京琼在宫门口和苏父分开,和众命妇一块进了后宫。
高皇后的各种衣服共19称陈列于殿中,酒菜陈于堂下。众位命妇齐了后就举行着装仪式,两位皇子和三位公主在堂下痛哭,称为“哭踊”。
苏京琼跟着小卢氏跪在堂下低着脑袋跟着大家一块儿哭。
房贵妃以酒食为高皇后祭奠,此即小殆奠。
与此同时,宫女们还要为高皇后身上盖上贪,头下垫上枕,脸上盖上覆面纸。覆面纸一盖,小殆即告结束。
这一日跪了一天为高皇后哭灵,苏京琼都觉得自己累的头晕的厉害,更别说小卢氏。
刚出了宫门她便身上一软趴在了阿温身上,随即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