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卢氏去小憩了一觉,苏京琼带着陆氏兄妹逛了一圈园子,其实这苏府他们也来过几次,看看风景也只是陆之垚的体贴话罢了。
陆五娘倒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京琼心里想着她的十篇大字,陆之垚却是当真在看风景。
陆五娘正说到取字的事儿,她拉着苏京琼的手,皱着眉头说陆四郎陆之轩也就是她的嫡亲哥哥的字,“嗨呀,哥哥的字倒不如七哥的字儿好听,七哥的字是祖父亲自取得呢。”
苏京琼嘟囔反驳,“你是因为七表哥的字是信南侯取得字才觉得好听吧,四表哥的字再难听总不会有父亲的字难听罢。”
陆之垚看着面前两个手挽手的小娘子,二人脸上稚气未脱,尤其是苏京琼,他是第一次发现她也是天真可爱的很,他低笑了一声:“哪有什么好听不好听的,长辈赐字是一种寄望,总归也只是个名字。”
陆五娘松开苏京琼的手,反问陆之垚,“那狗剩好听还是来宝好听?”
陆之垚摇了摇头,他很有耐心的告诉她,“名字跟随人的一生,便是入了祖坟,家中牌位上也是刻着这个人的名字的,这个名字便是代表一个人,又怎么能随便起。”
他眉眼温润,眸如点星,这一笑似乎花园里花儿皆开了一般,苏京琼不由盯着他看,“什么狗剩?什么来宝?”
陆五娘满脸自得,“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只雪白雪白的狗儿,还未取名字。”
陆之垚对陆五娘瞬间没了言语。
小卢氏在午睡,苏京琼带他们逛完了园子便将他们带到了西苑,让人将饭菜摆在了西苑。
苏京琼正想趁着在自己院子再去洗一洗手指,却被陆五娘缠着要去她的屋子。
若是只有陆五娘自然是无不可的,可是陆之垚在这儿,她总不能撇下他一个人带着陆五娘吧?
陆之垚轻轻皱眉,“五娘莫要胡闹。”
陆五娘瞬间闭了嘴。
苏京琼连忙哄她,“晚间我们一起睡。”
陆五娘瞬间开心地抱着苏京琼,“宝珠果真是最好了。”
几个婆子拎着食盒进来,国丧期间禁歌舞,禁荤食。
可小卢氏孕期需要补身体,所以大厨房做的饭菜皆是鸡汤煨过的素菜。
苏京琼看了眼自己被帕子裹起来的右手手指,心中不由得有些哀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三人分桌跪坐,陆五娘见苏京琼被帕子裹起来根本拿不了筷子的手指不由得噗笑出声。
但好在陆五娘没有说出来只是暗搓搓的笑了一会,写字将手指染成了黑色还是她年幼时的事,这会儿在苏京琼身上发生,她越想越发想笑。
素锦贴心的替苏京琼盛了碗冬瓜汤,苏京琼端着碗,握着汤勺笨拙的舀着汤,但总归比筷子好使多了。
苏京琼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饭毕,苏京琼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书房,她的藏书都是荀夫子推荐的,也有一些是苏薛送的,还有一些是小卢氏的陪嫁。
书案上的大字还没有收起来,陆之垚看了一会问她:“这是你的课业?”
陆五娘凑了过来看,“你家中的西席是个女夫子罢?”
三人围着书桌看这一张大字。
苏京琼点头,“家中只有我在上学,母亲说要避嫌,故此寻了女夫子回来。”
她将书案上的大字卷了起来放在地上的瓷缸里,重新换了新纸。
陆之垚转身挑了本通志坐在了窗边的美人榻上看了起来,那美人榻通常是苏京琼读书时躺在上面,读倦了便睡一会,她见陆之垚端正的坐在上面,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罢了,她不说,谁知道美人榻是摆饰还是她用过的。
苏京琼重新拿起了笔,况且,或许表哥还未觉得有什么,她再说出来这是她睡过的美人榻,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陆五娘挤开了素锦替苏京琼磨墨,小声问她还有多少课业,苏京琼看了眼陆之垚,见他正在看书,便放下心小声回她:“还有八篇大字。”
陆之垚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自幼便耳力过人,着实不是他想偷听她俩的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