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吓得抱紧怀中女子,却忽然发觉手感不对。等他们低下头去,才发现怀里的根本不是什么温香软玉红粉俏佳人,而是一具具青黑的骷髅!
惨叫声四起,祁纵突然问:“这附近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没有。”
百里惜来之前便搜集过消息,道:“但是有前辈的法器测出这里魔息浓郁,疑似藏魔。”
祁纵追问:“那你知道灵体怎样会成魔吗?”
“无非是自甘堕落,或者遭受魔息感染。”百里惜试探道,“天上人间里有灵体……变成了魔物?”
“那魔物已经死了……不行,它还不能死!”
祁纵闯进废墟,徒手挖掘起地上的朽木碎块来。粗糙的毛刺划伤了他的手,他却浑然不觉,这时手腕被人握住。
卿笑寒轻声道:“让我来吧。”
他双手结印,许多碎裂的铜片从废墟里升起,凑出了一小块镜面。此时魔息已经全部消散,铜镜的灵识也所剩无几,时间不多了。祁纵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你还记得自己是怎样成魔的吗?”
铜镜道:“那个黑袍刺青的男人……用魔息……感染我……”
它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消融了成了微光。深受魔息的折磨、痛苦地苟延残喘了十年后,直到这一刻,它才终于获得了解脱。
祁纵下意识地伸手挽留,却只托得一掌飞砂。他怔了好一会儿,出神地问道:“卿笑寒,你们书剑宗有没有名字里带‘沉’字的首徒?”
“‘沉’?没有。我们这辈的首徒是我和谢危、百里惜三人,上几代也都没有过。”
卿笑寒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问,而是耐心地等他继续。祁纵的眉渐渐皱紧,道:“那你们书剑宗,有不收娼门之子的规矩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卿笑寒说,“书剑宗自古只按照灵根和品行择徒,论出身是要受重罚的。这些都写在祖训里,数百年没有变过。”
祁纵顿时心里发寒——那个黑袍刺青的男人,假冒了书剑宗门徒的身份!
法器能够感应一处地方的魔息浓度,自然也可以感知到灵气。若是那人察觉了铜镜产生灵识、成为灵体,然后故意用魔息感染,再当着它的面大肆屠戮它所珍视的人——就可以把灵体折磨成魔物!
灵体成魔,可比人或妖怪要迅疾多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漱玉和铜镜心心念念的阿沉,也可能根本没拜入仙门世家。无论是他,还是天上人间里惨死的姑娘们,全都是凶手用来培育魔物的养料!
祁纵浑身发冷,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谢危和百里惜也聚到了他们身边,百里惜看他的脸色实在苍白,犹豫了一下,用扇柄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脸色太差,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卿笑寒垂眸拿起祁纵受伤的手,默默给他包扎疗伤。祁纵两眼放空了许久,忽然问:“有哪个门派或者哪个人,会披着黑袍、在脖子上纹刺青?”
“浮休。”
谢危竟然说话了,他皱眉道:“那是个恶名昭著的组织,集结了修界最有名的刺客,个个拿钱办事,无所不为。”
祁纵又问:“那近年有人感应过全修界的魔息和灵气吗?有没有什么异动?”
书剑宗的三人顿时都沉默了,片刻后,卿笑寒一颔首道:“有。按理说修道仙门愈发壮大,魔息应该趋于衰落才对。可是自从一百年前,第一场人魔之争结束后,修界的魔物……便越来越多了。”
祁纵一闭眼,道:
“因为有人在故意造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