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躺下,李珣闭上眼?试图想些愉快的事?情。
林二娘那张脸会让他感到身心愉悦,回想骊山猎场的那段时光,他整个?从紧绷中放松下来。
那女郎好似有魔力般,总能吸引他的注意。
他喜欢与她相处,喜欢与她交谈,也?喜欢看?她神经大条盲目乐观的样子。
说?白?了,他就是?馋她,馋她的身子馋她的心。
在她跟前他愿意放低身段,舍弃权贵威仪,温和且包容,甚至可以毫无底线的纵容,只为能把她诱哄进晋王府这只巨大的金笼里关起来。
那就跟投食喂鸟差不多,先?抛出最香的饵料给她,吸引她一步步靠近自己……
想到诱哄的过程,李珣充满着兴致,甚至不比玩弄权术的兴致差。
没有什么比人玩人更有意思了。
第二天李珣起了个?早,并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
吴嬷嬷在一旁伺候,待他练完一套剑法后,递上汗巾说?道:“郎君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错。”
李珣抿嘴笑,“高兴。”
吴嬷嬷也?笑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李珣把汗巾扔进托盘里,附到她耳边道:“什么时候把林二娘弄进府来哄哄你老人家?。”说?完便走了。
吴嬷嬷愣了愣,回过神儿时他已经消失了,她不由得失笑,“这孩子真是?的。”仔细想了想,心里头生了宽慰,“看?来是?真惦记上了。”
练完剑出了一身汗,李珣前去沐浴梳洗。
穿好衣裳,吴嬷嬷拿干帕子给他绞头发。
屋里只有二人,吴嬷嬷笑盈盈道:“郎君若真对二娘有意,就得好生对待人家?。”
李珣把玩着木梳,指尖在齿上轻轻刮弄,垂眸道:“我?待她已经够包容了。”
吴嬷嬷:“女儿家?的心思是?不一样的,郎君待她好不好,她是?感受得到的。”
这话倒是?令李珣生了几分困惑,林二娘对他是?什么态度,他还真是?吃不准。
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生了这份需求,想办法把她哄骗进来就行了。
她家?里不是?在张罗相亲么,自然也?是?希望她下半生安稳的,这份安稳他李珣能给。
吴嬷嬷又道:“王府里有个?女郎家?也?好,郎君从政事?堂累了回来也?有个?人说?说?话,解解乏。”
“嗯。”
“不过郎君不介意二娘有前尘吗?”
“不介意。”
“那就好,老奴看?二娘也?是?个?知冷热的小娘子,她性子活泼,郎君内敛,若相处得来,你俩倒是?互补。”
李珣挑眉,无比嫌弃道:“她那性子,估计也?只有嬷嬷你瞧得上。”
吴嬷嬷噎了噎,“是?泼皮了点。”
李珣放下木梳,意味深长道:“泼皮好,逗起来才有趣,若是?一般的官家?娘子,处处小心翼翼处处奉承,也?没什么劲儿。”
吴嬷嬷听着不对味,探头看?他道:“郎君莫不是?把二娘当猫啊狗啊的来哄?”
李珣理所应当,“我?难不成还得把她当菩萨来供着?”
吴嬷嬷沉默了阵儿,方道:“小猫小狗是?有乐子,可是?郎君莫要忘了,猫也?是?有爪子的,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李珣自负道:“一介女流,能闹出什么风浪来。她要抓,我?便由着她抓;她要咬,我?便由着她咬。”
吴嬷嬷颇有些无奈,他毕竟是?主子,虽然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但主子就是?主子,给了她几分颜面,她也?不能顺杆爬,只道:“到时候郎君可莫要喊疼。”
李珣不以为意,“嬷嬷什么时候听到我?叫过疼?”
吴嬷嬷闭嘴不语。
他确实极少叫过疼,就算小时后挨了昭妃重罚,也?是?两眼?包着泪水忍着。
很?多时候她都看?不过去了,昭妃却能狠下心肠。
他也?是?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有一回被?齐王伤着,他硬是?瞒着伤口?,后来都烂了见了骨。
昭妃一怒之下向武帝告状,武帝却没什么反应。
那一回他叫了疼,并哭着质问昭妃,为什么同一个?父亲对待他和齐王却是?天壤之别。
当时昭妃也?答不上话来。
自此以后他便不再对这个?父亲抱有任何幻想,直到武帝缠绵病榻去世他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好在是?他终于平安长大,不再寄人篱下。
这是?吴嬷嬷唯一感到欣慰的。
待李珣用完了早食,吴嬷嬷才服侍他更衣。
现在已到初冬了,新裁做的章服前几天送进府还没试穿。
吴嬷嬷伺候他穿上,夸赞道:“郎君仪态好,挺拔如松竹,最适合穿章服,威仪又有气?度,一般郎君是?比不上的。”
李珣回道:“那都是?被?阿娘罚站顶着书本站出来的。”
吴嬷嬷掩嘴笑道:“当年娘娘也?是?个?妙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品格高洁,涵养俱佳,在宫里头是?出了名的贤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