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婴没有忘记,他们追踪到刘遇家中之时,刘遇却正要自尽,从门房那里有知晓刘遇早早就将妻儿送走,分明知道要有事发生。
刘遇惨白的面色愈加苍白几分,见黑白无常已向他们这边走来,只得叹口气道:“比妖鬼更可怕的是人啊!”
黑白无常将魂魄带走后,赵程带着禁军也已赶到。
永安虽然宵禁,但是各个坊內却是不拘,此时百姓大都还未休息。
于是,巷子的声音迅速吸引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群人三三两两地围在巷子口,却又畏惧这些穿着侍卫服饰的禁军将士,不敢靠的太近。
窃窃私语又不让人听见,霍长婴揉了揉耳朵,凑近些,不经意向人群中一瞥,忽而神情一顿,人群中似乎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模糊不清。
很像……师父?
但那背影却多了些烟火气,不同师父的除尘绝世,霍长婴心中一疑,脚下也跟着滞了滞,而此时他在赵程来时便已缩骨易容,帷帽未带。
围观百姓瞧见霍长婴的面容,讨论八卦之声更大,人群越聚越多,逐渐将霍长婴的视线挡住。
更有慈眉善目的大娘亲切地拉着霍长婴的胳膊,亲切道:“这位娘子真俊,许人家了么?”
霍长婴额角猛地一抽,反驳的话未出口,身后却传来的男人冰冷淡漠的声音:“他已许人家。”
肩膀被男人大掌握住,霍长婴微一侧头便瞧见萧铎略微阴沉的脸色。
看热闹的百姓虽在南城居住,但是天子脚下,谁没几分眼力,瞧出这男人周身气派,以及不善的面色,想必是个不好惹的权贵,于是纷纷讪讪缩回家门。
想要说媒牵线的大娘也讪讪笑了两声,丢下个喜庆话,便也颤巍巍地离开。
霍长婴回头看男人:“年过六旬的老人都对这间宅子没有印象。”他方才听那个大娘和人谈论,说从未见过这家人。
萧铎微一沉吟,边将人往巷口带,边道:“早先已经查过,这件宅子虽记在刘全名下,但刘家人似乎从未住过,况且……”
在城南死巷里置办这样一间宅子,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价值可言。
霍长婴被萧铎揽紧抱上追电,追电刨了刨地嘶鸣一声扬蹄欲奔,他居高临下回头看眼幽暗小巷子,上空已无妖气盘旋,执刀禁军包围,孤零零的院子更加孤寂肃穆。
他没忘,阿肥说,这里曾经住过仙人。
视线中的城南巷子逐渐越缩越小,直到淹没在永安夜晚的漆黑墨色中。
耳边是萧铎的声音:“你方才瞧见刘遇的魂魄了?”
霍长婴微微讶异,萧铎怎么知晓他瞧见的魂魄是哪个,而后转念一想,交谈之间的话语,便也明白。
便应了声,片刻后,男人声音紧绷夹杂在马蹄敲击石板的清脆声中,竟还有些颤抖,他说:“他,他同你说了什么?”
霍长婴侧头看了眼男人,抿了抿唇将刘遇私下告诉他的事情告诉萧铎,却瞒下刘遇提及霍家人时候的异常。
霍家的事情,他不想将萧铎牵扯进来。
萧铎闻言似乎是松了口气,他道:“派人连夜追赶刘遇妻儿,若是人为,恐怕会杀人灭口。”
霍长婴赞同,两人一路无话,回了晋国公府。
与此同时再次接到命令的赵程,哭天抢地地哀叹着人生,控诉着自家主子的残忍无良,然后飞快地通知各个暗卫,得到消息后,一路追赶。
晋国公府,后院。
霍长婴抱手而立,懒懒地靠着廊柱,瞧着不远处正和管家交代事情的萧铎。
他唇角擒一抹笑意,触及萧铎的视线后笑意加深,想要张口说声“将军,今天在哪儿歇着?”话在舌尖打个转儿,又觉自己像极了询问皇帝临幸哪个娘娘的小內侍,不由低头失笑,摇了摇头将话咽了回去。
萧铎同管家交代完事情,便看见霍长婴靠着廊柱低头浅笑的样子。
少年模样多了几分柔和,如墨似画的眉眼低垂,几缕发丝垂下抚过白嫩的脸颊,唇角噙一抹笑意。
萧铎心脏登时漏了一拍。
少年冲男人扬了扬下巴,放柔声音道:“将军,我们是不是该来算算旧账?”
萧铎闻言猛然回头,却见老管家早已不见踪影。
“将军若是不记得,我便给你提个醒儿,”霍长婴瞥眼男人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他走到男人身边,侧脸贴着男人耳边道:“汤药。”
萧铎:“……”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大娘(慈祥微笑):小娘子真俊啊,许人家了么?
长婴:……
萧铎(霸气揽住):他许了,媳妇你快大声告诉大娘,将军被你承包了!
长婴(捂脸):……不认识你-_-|||
大娘(仿佛在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