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疗伤到复健,等伍铮恢复到可以上冰的时候,已经是7月下旬了,漫长的休养,让她再上冰的时候连站都站不太稳。
别说在冰上站稳了,她那阵子走路都慢吞吞的,实在是太久没走路,不知道怎么走了,好在伍铮之前有事没事还能拄着拐杖去燕大学习,或者是坐轮椅带已经成为研究生的姚甜甜、张芊、罗慧慧一起去看电影、逛动物园。
总的来说,她的运动能力在妹子们的帮助下,没有退化的太厉害。
也不是说伍铮的技术就没了,而是她的身体对四周跳的记忆退化了,这个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自己的跳跃教练——伊万。
伍铮用超远型跳法完成3A和四周跳的技术,就是以伊万的技术为模板练出来的,如果伍铮要把自己的技术重新练回来的话,没有比伊万更合适的教练了。
外训预计要进行两个月,也就是从8月至10月,在此期间,她不仅要找回四周跳,还要搞定自己征战冬奥的新节目。
伍铮其实很早就定好了自己的新赛季曲目,甚至在写论文的空闲时间完成了音乐剪辑,等到达圣彼得堡后,她决定自己创作短节目,自由滑则交给叶甫根尼。
因为时间还挺紧凑的,所以她干脆放弃报名新赛季的B级赛,与此同时也断掉了与外界进行的联系,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训练上,即使是敏姐要找她询问对考斯腾的需求,包括量她的尺码,都要坐飞机去圣彼得堡找人。
这也就代表伍铮在把冰雹猜想(角谷猜想)搞定,把论文发出去、把模型也交给导师后,就万事不管一心训练了。
一姐进入封闭式训练,就苦了燕大数学系。
每当一个所有人都不解的疑问被解答,人类的知识边界就再次得到了拓展,人们将做成这样伟大的事情的人称之科学家中的佼佼者。
嗯,按照常理,这样的强者是战斗力越高发量越少的。
而自从理了个泡面卷后,目测发量多得简直要蓬炸的伍铮,顶着完全不像科研界强者的发量,突然就宣布,自己把冰雹猜想给解了,顺便一提,这玩意在美国的名气还比哥德巴赫猜想高,总之就是个很牛很牛的数论猜想。
论文写得也挺好,反正数学系的几个院士看了看,都觉得没毛病,也就是说,伍铮的论证是正确的概率还挺高。
她那个可以找黑洞的模型也把金陵大学的天文系大佬蒋院士给震了一下,偏偏他想和伍铮多探讨一下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家伙,人直接跑去备战冬奥了。
蒋院士知道实情后,还特意戴着老花镜看了看伍铮上赛季的节目,夸道:“这姑娘挺绝,我看她的自由滑可以翻译成视界,又能翻译成黑洞表面,若是将来真有人通过她的模型观测到黑洞,这就是一桩美谈了。”
由于论文从审核到登载历时半年的都不在少数,大家现在也在忐忑的等结果,一旦《数学纪事》登载了这篇论文,几乎就等于这家期刊背靠的普林斯顿大佬,也认同伍铮得出的答案是正确的。
那就是大事了,毕竟,这意味着种花大陆这边的数学界的年青一代中,终于也有人凭自己的实力走入世界的舞台。
虽然这个年轻人目前有点不务正业,把在冰上蹦跶视为主业。
谁都没有想到,这篇论文在经过《数学纪事》的编辑的审阅后,最终被送到了正位于法国进行交流学习的皮埃尔.德利涅手中。
身为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的学生,德利涅是地球顶尖的数论大家,他在70年代完成了韦奇猜想和有关霍奇理论的工作,在78年获得了菲尔兹奖,并在06年被比利时国王封为子爵。
看着传真机吐出的纸页,这位已经65岁高龄的数学教授翻了翻。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皮埃尔,是什么?”
德利涅子爵回身,有礼的回道:“是角谷猜想,老师。”
那老人嗤笑一声:“角谷猜想?熟悉的游戏,来吧,让我看看,又有什么人把这个游戏玩出了新花样。”
……
一姐到了尤比莱尼冰场外训,她的主管教练伍兰溪却没法跟过去,作为今年的集训营的总教练,在上个赛季的全国青年组、少儿组的赛事中脱颖而出的小孩们,尤其是女单,都要伍兰溪去管。
这是刘总教练的好意,牛教练毕竟也五十多快六十了,还不知道能干几年,所以女单主教练的职权已经开始过渡,这次集训营也是方便伍兰溪挖掘更多的好苗子。
除此之外,她还是李昭雯和冉琪的主管教练。
伍兰溪总不能为了一个伍铮就把另外两个学生丢那不管了,而且文小溪即将升组,他和李昭雯是最有希望和伍铮一起去温哥华的,所以她今年还要带两个女孩去盐湖找戈迪耶娃做下个赛季的编舞。
自从那些被领导们帮忙选曲的选手表现力像做操,而自己选曲的伍铮以表现力闻名国际赛场,开始自己选曲的姜泷以及佟瞳、张真奇都展现了还不错的表现能力后,领导们就默默的下放了选曲的权利。
宣扬种花文化,多滑一滑中国风当然很重要,但选手能不能驾驭得住曲子,拿到好分数同样同样重要,没有成绩,谁特么管你滑得是个啥!
小朋友们不知道选什么曲子的话教练可以帮忙,但如果小朋友有了想滑的曲子,教练们也会支持。
文小溪希望短节目滑个探戈,自由滑选《钢琴课》,说是想致敬伍铮,还专门去问了问伍铮,她可不可以滑这个主题。
虽然大家都知道一姐是个心胸宽广的好人,她也不想撞上伍铮的忌讳,至少她在省队的时候,就很不喜欢和别人撞曲,想在温哥华冬奥滑伍铮以前参加都灵冬奥时用的节目,最好打个招呼以示尊重。
伍铮当时的回答是:“你想滑什么都可以,但我希望你不要怀着怀念和致敬的心理来滑我滑过的曲子,因为我一般只对死人怀有这两种心态。”
身为一个活的好好的,且依然在赛场上战斗的人,她并不想被致敬。
文小溪听到她的回应后囧了好一阵,最终决定短节目改滑《天鹅湖》、自由滑则还是《钢琴课》。
不是她不想挑战新的主题,但不是每个选手的表现力都达到了可以滑新主题并惊艳大众的程度。
尤其是明年就比冬奥了,大家要花一个赛季去尝试新东西,也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所以这时候滑前人已经滑过的曲目,虽说不功不过,却也更不容易犯错。
李昭雯的选择本来也很保守,她短节目打算滑《假面舞会》,自由滑则选定滑据说每个亚裔女单都有一套的《蝴蝶夫人》。
伍铮听到这个选择后,多余的也没说,只是挤出时间翻了翻自己的曲库,从里面扒拉出一首她认为和李昭雯很配的曲子,编了个表演滑送给师妹。
那首歌挺老的,是香江女歌手露云娜的个人代表曲《雨中ShaLaLa》,她的声音甜美,风格活泼,极具少女感。
结果第二天伍兰溪就一个电话炸了过来。
“铮铮,你知不知道编舞已经开始给你的师妹进行编舞了?”
伍铮纳闷:“我知道啊,怎么了?”
伍兰溪的语气听着有点崩溃:“可是她现在闹着要把你送的节目的人声剔除,加入跳跃和旋转,把这个节目改成正式的赛用节目!”
老实交代,你到底给师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连大师的编舞都不要了,死活要挑战港风少女的新风格。
被训了一通的伍铮十分无辜:“我真就只是编了个曲子,而且她肯换节目是好事啊,李昭雯和《蝴蝶夫人》完全不搭,滑那个肯定扑街!”
伍兰溪:“……就你能!”
隔空收拾了伍铮,伍兰溪放下电话,满心无奈的去给两个小姑娘收拾烂摊子,包括替她们向戈迪耶娃道歉。
戈迪耶娃到温和的表示没关系,她也很喜欢伍铮的编排,很愿意帮李昭雯将节目的构成换成赛级构成,对方脾气太好,让伍兰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另一边,伍铮重新回到冰上,此时的圣彼得堡是晚上十点,她站在空寂的冰场中,阿列克谢按下录音机的按钮,磁带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