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逝的狰狞。
原本来例假级容易疲惫,结果今天又四处走,这会儿痛经发作起来简直要人命。
她之前能忍住都是莫大的意志力了。
四肢百骸似乎都要被撕碎了,阮文想骂人。
她刚要往宿舍去,一转身落到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里。
熟悉的味道让阮文看向了那面孔,失了血色的脸上浮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谢蓟生恨不得打这人一通,但看到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要去医院看看吗?”
阮文摇头,“不用,休息下就好了。”
她被谢蓟生的毛呢大衣遮住了脸,没看到不远处的舍友。
陈芳园:“行了,没咱们的事了,走吧。”
薛亚男一脸的羡慕,“阮文的对象真好。”
她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大概,梦里头才会有吧。
“华子,你怎么了?”陈芳园看了眼,觉得黄春华心事重重的。
黄春华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阮文也挺不容易的。”
“那是,对了之前阮文还问了我一些事情,她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打算,怎么还关心起了电路板的问题?”
黄春华不太清楚,“不知道,要不回头你问问陶永安,他可能清楚这件事。”
“嗨,你跟陶永安一个专业的,你问不是更省事吗?”
“那你还跟阮文一个宿舍的呢。”黄春华脸有些红,“回头直接问阮文就行了,她肯定会告诉你的。”
她有些紧张,总觉得陈芳园说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可是,却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我不就随口说一句嘛,小黄你要不要这么反应过度?”陈芳园嘿嘿一笑,结果把舍友直接给吓跑了。
薛亚男觉得有些奇怪,“她怎么了?”
“吃醋了吧。”
薛亚男震惊,“小黄喜欢阮文的对象,这……”
“胡说什么,不是阮文对象。”
薛亚男喃喃,“不是阮文对象还能有谁?总不能是那个老外吧,他哄人开心是有一套,不过对谁都那样,没意思。”
之前薛亚男还以为黄春华喜欢数学系的应文豪,结果后来发现应文豪有了交往的对象。
而黄春华跟没事人似的,显然连失恋都没有。
“怎么脑子转不动了,不是那老外。”陈芳园嘿嘿一笑,“亚男,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嘘寒问暖,你会不会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故事?”
“不会啊,刚才陶永安不就……”傻子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小黄喜欢陶永安?怎么可能!”
他俩虽然一个专业的,但是从开学就不对付。
刚入学的时候,黄春华就给陶永安起了外号,叫他黑炭头。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对陶永安的回击,他叫黄春华小冬瓜。
因为中间有阮文,这俩人才不至于打起来。
怎么可能喜欢陶永安呢?
“没什么不可能啊,第一印象不好,但可以慢慢改观嘛。”
之前涂宝珍瞧着阮文不顺眼,现在呢?谁要是说阮文一句不好,恨不得冲上去跟这人打一架。
“我们都在成长,哪能死抱着一个看法不松手呢?”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薛亚男还觉得不可思议,“那陶永安呢?”
“不知道。”这个陈芳园是真不知道,毕竟不那么熟悉。
“那你说,小黄会表白吗?”
她们毕业还有一年半,这个时间不长不短。
陈芳园笑了下,“不知道,不过大概率不会吧。”
“为什么啊?”薛亚男问完就反应过来,她和黄春华家境都不算很好,而陶永安是书香门第出身,又是阮文亲口认证的机械天才。
学校里喜欢陶永安的女同学还挺多,不乏家境好的那些。
陶永安聪明体贴,而且还有钱,特别招人喜欢。
如果说化学系的招牌是阮文,那么省大机械系的代表无疑是陶永安。
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内敛的小黄不敢去告白。
只会暗戳戳的喜欢。
就像是当初她喜欢曹丹青。
曹丹青还只是仗着大家不熟悉,蒙骗大家给自己营造书画世家子弟的身份。
而陶永安的身份大家都清楚,也没弄虚作假的空间。
“我去劝劝她吧。”薛亚男怕舍友钻进死胡同,回头再把这件事怪罪到阮文头上。
陈芳园耸了耸肩,“亚男,你可真是个贤妻良母,将来一定能找到一个好男人。”
“别胡说。”
“好好好,是我胡说八道了。”两人先后走进宿舍楼,“走,去给小黄同学做思想工作。”
……
阮文夜不归宿,主要是她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动弹。
暖水瓶隔着秋衣贴在小肚子那里,热意消散了疼痛感。
“回头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阮文瘪了瘪嘴,她不想说话。
痛经真的要人命。
“生意谈好了吗?”
“谈好了,要是再谈不好,我就白……”阮文抽痛了下,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她这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躺在床上的人蜷曲成一团,恨不得变成一个大虾。
谢蓟生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之前也没见阮文这么疼啊。
“去医院看看。”
“不用。”阮文抓住了他的手腕,“就一阵阵的,等我睡着就好了。”
向来活力满满的人这会儿虚弱的不得了,脸上都是薄薄的一层汗。
而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几乎被她抠出一个洞来,谢蓟生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阮文也有无力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她缓解这痛苦。
除了被阮文掐着。
阮文觉得这会儿她的身体在抽风,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她试图跟谢蓟生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杭州老宅那边你联系元哥了没?我这次把机器卖出去,你猜猜卖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