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看?到谢蓟生受了点轻伤,她有些担心,“怎么了?”
她家小谢老师的武力值相当不错,怎么还能挂了彩?
嘴角有一点红肿,并不算是很明显,但阮文一眼就看?到了。
“没事。”谢蓟生看?着那一脸关切的人,他揉了揉阮文的脑袋,“姑姑那边还好吗?”
“她就是瞎担心,我把她安抚住了,让她在那边住几天,她也住不了几天,我哥和甜甜都要人照顾,过两天就得回去。”
谢蓟生点了点头,眉眼间隐藏去了那担忧,“嗯,她高兴就好。”
阮文还是觉得有些古怪,她晚上忽然间惊醒了,看?着躺在身侧的人。
有了元元之后,卧室里总会开着一个小台灯。
灯光暖暖的,谢蓟生的眼睛像是沐浴着柔光的黑珍珠。
阮文轻声问了句,“你是不是跟罗嘉鸣打架了?”
她就忽然间想了起来,阮姑姑是跟罗嘉鸣一起过来的。
她就碰了个面,再然后就不知道罗嘉鸣去哪里了。
也没闻到酒味,不过……
“是因为汪萍吗?”
能惹得这哥俩动手的,阮文觉得除了汪萍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把她当妹妹。”
“我知道。”阮文嗔了他一眼,“我又没吃醋。”
别人说这话,或许不可信,但谢蓟生说的,她百分百的相信。
卧室里一阵静谧,谢蓟生看?着那眉眼盈盈,好一会儿才开口,“别怕,有我在呢。”
他还是托大了,觉得有伍功陪着不会有事,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讲基本法。
偏巧就在这趟车上出现了抢劫事件,而阮文为了自保……
这几天来一直欢快着的人在听到这话时,忽的泪眼婆娑。
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淌,看?的谢蓟生一阵心疼。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他还有其他责任在身上,阮文不用费这么多?心思搞纺织厂安置那些退伍的老兵,不用想着去边疆种棉花,也不用亲自去那苦寒之地,更不用遭遇这种恶劣的事件。
这的确是他的过错,他当初既然选择退伍那就该退的干净才是,这般拖泥带水的原本只是为了给阮文一个保障,却不想最终却害阮文遭遇了这些。
“我又没怪你。”阮文忍不住哭出声来,“可是谢蓟生我真?的怕。”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她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作为一个侦探小说家,阮文有时候会写到犯罪分子的猎杀,但那是文字,和真?实经历完全不同。
她就像是杀鸡似的,那么轻松的杀掉了两个成?年男人。
阮文怕,她怕自己会为此轻视生命,更怕心魔就这么产生,等她下次冲动的时候,会拿起刀子来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更怕,万一下次再遇到怎么办?
现在车匪路霸那么多?,她往后哪还敢安心的出门?
这几天来,阮文不敢想那件事。
可这种情绪越积压越是可怕,她怕自己会崩溃,成?为一个疯子。
哪怕是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没错,这是最好的办法”,可阮文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谢蓟生的胸口一片冰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静谧的夜里是如此的清晰。
他能做的是什么,只能抱着阮文,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句话,“别怕,有我在呢。”
怀抱里的声音慢慢沙哑,到最后阮文安静了下来,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困了。
以至于当谢蓟生忽然间听到她的问题,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谢蓟生,你当时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
谢蓟生想了想,“我第一次出任务杀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叛徒,带着不少重要信息跑了。当时我乔装身份跟着他,想要在他泄露情报前把他杀了,可是他去了一家酒馆。”
那时候谢蓟生正在校园里读书,原本那两年是不会派给他任务的。
但这次属于突发事件,没人能比他处理的更好。
“原来他跟人接头的地点换了,就在那个酒馆里。当时酒馆里有很多?人,他们正在看比赛,电视机里的皮球在滚动,酒馆里四处都是啤酒的味道,我不能开枪射击,因?为这会暴露自己,我很可能被当地的警察缉捕,没办法回国。”
“那后来呢?”
“后来我选择用匕首,杀了他。”
那笨重的身体就那么倒了下来,当时有个球员踢进了球,酒馆里一阵狂欢,谁都没注意到有人就那么安静的倒在那里,心口处被人捅了一刀。
“当时很冷静,甚至还把衣服处理了个干净,生怕留下什么痕迹。”谢蓟生低声述说着过去,“只是在我回国后,我吐了两天。”
他明明没喝那杯啤酒,可胃里头总是有啤酒的味道。
吐了两天睡了两天,那是谢蓟生从没跟其他人提到过的事情。
即便是汪老,也不知道这些细节。
“那是一条性命,可如果我不杀了他,我们的同志那么多?年辛苦研究的心血就会被他出卖。阮文……”谢蓟生看?着往后挪了挪,他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人,“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做的没错。我不想再有下次,可如果再遭遇这种情况,你还要这么做,懂吗?”
当生命财产受到威胁时,人都要保护自己。
“你只是正当防卫,如果不是你,那位女乘客会被羞辱,有一个人敢强`奸她,就会有其他人来轮`奸她,甚至车厢里的其他女乘客也会遭到同样的羞辱。那是一群亡命徒,已经蔑视了法律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只抢钱呢?你保护了她们,你知道吗?”
他的小姑娘是一位勇士,用最冷血的方式来保护了很多?人,却唯独伤害了她自己。
“你没错,你做的好极了。”谢蓟生低头亲吻着她,“真?的。”
那吻越发的炽热,像是一团火闪着亮光,要把阮文心底里的阴霾驱散。
阮文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只是瞬间的迟疑,她咬住了谢蓟生的唇,嘴里头弥漫着血腥,这让阮文像是山中的老虎,嗅到了生肉的味道,越发的凶残了几分。
女人的低声呢喃仿佛冬日里的夜歌,让人欲罢不能。
谢蓟生要的狠了些,他知道阮文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半夜里会忽然间惊醒然后去客厅坐着,等到天亮才回到卧室。
她不想打扰他,也不想他知道。
这样不行。
如今看?着因?为太过于疲倦而沉睡去的人,谢蓟生将人揽入怀里紧紧抱着,“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
阮文容光焕发,和前两天截然不同。
作为合作伙伴的陶永安想了想,觉得应该是阮姑姑的到来让阮文彻底安心。
他是个体贴人心的,也给阮文找事做帮她分散注意力,“你说我穿哪一件衣服好?”
他有些拿不准主意了,阮文之前给他特意定做了一套结婚穿的西装,结果他亲爱的妹妹永晴也给他弄了一身。
现在小陶同志衣服多?了反倒是犯愁,哪件都能衬托的他玉树临风,可真不舍得抛弃呢。
阮文撇了撇嘴,“随便嘛,沐猴而冠,你穿什么都一样。”
陶永安:“……”阮文,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承认我没你家小谢同志身材高大,长得比他稍稍差了一丢丢,但也只是一丢丢而已,你至于这样打击人吗?
“跟你说件正事。”陶永安轻咳了下,“永晴好像在跟刘经理处对象。”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啊。”陶永安很是认真?地分析,“之前刘经理不是去了英国吗?永晴给我的那套西装就是英伦风,我跟你说……”
看?着阮文眼神里的怀疑,陶永安很是无奈,“好啦好啦,就是西装口袋里有一瓶香水,是女士用的。还有个小卡片,说是送给永晴的。”
赠送香水也就罢了,之前刘经理就很会做人,每次都会给送礼物,陶永安也有一份。
可是那卡片上的内容……
他觉得十分的暧昧,可不是单纯的赠送礼物。
干嘛写“我看?到这个香水的故事时,觉得很适合你”。
这不就是撩骚,这不就是在暧昧吗?
“你不早就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