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蓟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是真的不懂。”
“你笑话我啊?”
“不敢。”谢蓟生迅速认错,“上个月,他们的领导人没了,他执政这些年,一直大力发展军事,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太空竞赛、军事竞备嘛。
“咱们早些年也一直在发展军工,这些年改了策略,知道了吗?”
阮文当即明白过来,军工是本。
在两个超级大国的夹缝之中,想要存活下去那就得有自己的依仗。
单单靠蘑菇蛋还不够,他们需要发展更多。
但长期偏向军工发展,势必导致头重脚轻。
毛子家的情况更严重,虽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但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头重脚轻的更厉害,轻工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然布兰特也不会?拿光刻机的技术跟她交换日用品。
“我知道该发展经济,可……”阮文不满的是,发展经济没问题,但不应该盲目的崇洋媚外。国内的工业基础打得不错,完全可以慢慢地来。
可上面的政策是什么,你引进国外的技术、生产线会?给你贷款,用国内的?你自己玩去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她也懂的,但军工项目的下马让后来的国人多憋屈她更清楚。
更重要的是民族的自信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民族自信消失了,原本向外输出意识形态的他们如今却得承受着西方文化与文明的入侵,而这种后果持续了几十年都没能改变……
正因为清楚,阮文能做的有限,更多的是无能为力所带来的愤怒。
她一时间有些情绪低落,刚想要从谢蓟生身上翻下去,却被人抓住了腰。
“我还没说完呢。”
阮文想起他刚才的问题,“那有多少?”
“不知道具体数字,大几千总是有的,大力发展军事忽略了经济,他们那边也不太平,虽然新任的领导人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但积重难返,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是麻烦不小。”
阮文惊诧地看着谢蓟生,谢蓟生竟然也察觉到了吗?
谢蓟生仿佛没看到她神色中的异样,他捏着阮文的腰窝,那让阮文觉得有点痒,忍不住扭动了一下。
“别闹,说正事呢。”
谢蓟生莞尔,“倘若真的朝最坏的方向发展,只怕是日后这些潜伏的克格勃也都会被揪出来。”
这就是谢蓟生不赞同阮文和?那个盖伊·布兰特合作的原因。
“我知道,所以我跟他说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们有接触,自然会……”谢蓟生忽的失声,他有些错愕的看着阮文,脸上都泛着微微的红。
阮文很是认真地提供服务,她又不是没搞过,谢蓟生干嘛这副模样?
“我知道啊,所以我就跟他演了一出戏嘛。”
胳膊有点酸疼,阮文觉得她不如之前耐心了,之前怀孕的时候她就耐心的很。
“小谢老师。”家里已经来了暖气,暖意十足,阮文脱去了碍事的衣服,吻在男人的胸口,“我的心里只有你,真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阮文觉得自己的道歉诚意十足,没有什么是床上解决不了的。
一次不行就多来两次就好了。
奈何腰力很好的是谢蓟生,并非她。
没多大会儿阮文就有些撑不住了,她骨头都没了似的,趴在谢蓟生的身上,连双臂都没了力气,越过肩头垂在那里。
朝着男人低声求饶,“我保证下不为例。”
她对盖伊·布兰特真的没什么兴趣。
当初这个英国贵族找到Alice的时候,怕是故意喝了很多的伏特加,想要让Alice怀疑他的身份,真的戳穿后,就把Alice拉到自己的贼船上。
那到底是剑桥的高材生,算计着呢。
只不过布兰特没想到,自己刚巧去了伦敦。
合作对象有了变化,布兰特也相应的做出了让步。
“我真对那些男人没兴趣,他们身上味道很大的,不如你好闻。”阮文小声地解释,生怕吵醒了隔壁还在沉睡的女儿。
然而这一句“不如你好闻”比鸡血还有用,阮文怕叫出来,一口咬在了谢蓟生的肩头,嘴里头都有淡淡的血腥味。
阮文恍惚了下,耳边是谢蓟生的打趣声,“新床,用着怎么样?”
当初在香港,阮文相中了这床软绵舒适,要厂家大费周章给她送来了一张。
如今这软绵舒适倒是有了其他用途。
新床让阮文几乎累断了腰。
好在她刚回来本来就在倒时差,便是多休息天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种消停日子在第二天下午就结束了。
阮文接到了汪萍的电话,“祝福福的那个工厂查封了,我听说法院那边大概率会?拍卖,你有意接手吗?”
要是早些时候,阮文还真瞧不上这工厂。
不过她现在有了别的想法,“行啊,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好说。”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你可知道,这次祝福福的工厂被查封,之前那些跟笋似的冒出来的工厂也都不打算干了,怕被美国人告。”
“听他们胡扯,哪是怕被告?是国外没什么市场,国内市场迟迟起不来,所以不打算干了。”阮文心知肚明,她当时就没想着收拾这些山寨品牌,因为知道它们不会?太长久。
如今干不下去倒也正常。
“那往后岂不是你一家独大?”
“想多了。”阮文叹了口气,“一家独大的垄断要不得。”
除非是国企,否则这种风头还是不要出的好。
“你脑袋倒是清醒,知道就好,等元旦后过来趟。”
阮文觉得是得过去一趟,如今胜负已分,她和祝福福之间总得有一个了断才是。
新仇旧怨都在新的一年到来前结束,阮文可不想把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带到新的一年去。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阮文来到这边的拘留所探望祝福福。
祝福福和林二姐的案子还没正式审理,但早已经满城风雨。
阮文人虽然不在首都,但从未缺席过这场审判。
《故事》又?开始讲故事了,有它起这么一个头,首都的街头巷尾都是各种讨论,十分的热闹。
而当公安局调查出林家和早前对外贸易部一个科员小邹的死可能有关时,群情沸腾。
这让对外贸易部的程部长都有些头疼,“这是怎么回事?”
他压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把他也牵扯进去。
当年有人帮忙压着小邹的死,如今林家都要保不住了,这事情也兜不住。
祝福福像是导`火`索,牵出了一连串的人和事。
小邹的死和林家有关。
当年那个在医院里跳楼的彭老太似乎也和?林家有关。
甚至于早些时候安平县那边有犯人越狱似乎都和林家这位小儿媳妇有牵扯。
更别提有报纸挖掘出当年祝福福因为走`私被刑拘的旧闻。
一个有前科的人竟然成为了高级干部家的儿媳妇,这简直人间荒诞!
不少人倒是知道内情,但谁知道如今闹腾出这么多事情来?
专案组一项项的调查,越查问题越多。
早阮文进来前,陪同的专案组成员给阮文透了个底,“目前还不知道她这些年经营所得到底有多少。”
换句话说,反正人已经抓了,就看还能挖出多少钱来。
势必要榨干祝福福身上最后一点油水。
毕竟参与侦办的,还有经侦科的精英。
阮文倒是不意外,“麻烦了。”
那专案组的人是谢蓟生给安排的,阮文自然信得过。
她在这边等着,大概过了三分钟,阮文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镣铐碰撞的声音。
时隔多日,她和祝福福终于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