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谢蓟生?低声叹了口气,“是有安插在那边的特工提供线报,运往西伯利亚的那些货被烧了。”
阮文忽的想起来之前看到的新闻,“当时报纸上……”
“国内报道了这件事,但?也没提太多。”谢蓟生?看了眼阮文,“但?那辆列车上的货被怀疑了来路。”
布兰特处理的很是干净,并没有把他自己牵扯进去。
可那批货到底是哪里来的?总有那么几个细心的人在做事。
只不过这些?人,刚巧是要把阮文揪出来而已。
“这批货我特意处理过的,还特意换上了其他包装。”
“我知道。”谢蓟生?看着阮文,“可是有件事你忘了。”
换了外包装,甚至内包装上的商标logo也都给抹去了,但?原材料的材质是抹不去的。
只需要?追踪原材料,就能缩小调查的范围。
阮文很注意了不假,可还是百密一疏。
而这一点,就足以要命。
“那两个英国特工来这里,倒不是为了要?你的命,只不过是想顺藤摸瓜,找到潜伏在他们内部的人,尽管盖伊·布兰特洗脱了嫌疑,但?怀疑他的人依旧在。”
若是谢蓟生?不着急赶回省城,最?终选择坐火车离开,那他注定没办法?在机场遇到这两个英国人。
偏巧,就那么遇上了。
而这两个英国人,又觉得?中国人不会英语,所以讨论的时候一点没遮掩的意思。
他们谈论的内容刚巧被谢蓟生?听到。
谢蓟生?不得?不推迟了自己回家的计划,留在上海把这两个肉中刺给去掉。
“那你受伤……”
“给了他们一点线索,让他们怀疑到我头上,然后又请了个狙击手,狙击手暴露了自己,这两个人着急,想要拿我当人质。”
顺理成?章的,谢蓟生?受了点伤拿下这两人。
这就是他的瓮中捉鳖。
阮文傻眼了。
她一开始以为是有人对谢蓟生?不利,哪曾想竟然和自己有关。
那她之前,岂不是真的在无理取闹?
谢蓟生?看着阮文那变幻的神色,帮她捋了下头发,“一死一伤,我想要从这个受伤的特工这里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知情人。”
但?这个计划落空了。
那个受伤的特工死了。
谢蓟生?没办法?,只能联系盖伊·布兰特,让他去想办法?,毕竟他那边更危险。
“那你住院……”
谢蓟生?莞尔,“傻姑娘,到底是死了个外国人,不怕英国大使馆来找麻烦吗?我这如?今‘重伤’,他们便是想要找麻烦,也得?掂量下自己占理不占理不是?”
“真的没事?”
阮文闻到了药膏的味道,“蹭破了点油皮而已,没关系的。”谢蓟生?将她揽在怀里,“是我不好,之前应该先跟你说清楚才是。”
这道歉让阮文心头五味陈杂,归根结底还是当初她和盖伊·布兰特的交易,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何至于会有今天这麻烦?
该道歉的是自己才是。
“跟你说个好消息。”谢蓟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把那两个人的照片给盖伊·布兰特发了过去,他说过些?时间,会把最?新的研究资料给我送过来。”
阮文连忙从下面钻出来,仰头看着谢蓟生?,“你怎么还跟他交易了?”
“正当交易,不用怕。”谢蓟生?揉了揉这脑袋,“是不是吓着了?”
“才没有,你要?没了正好,我去找小年轻,要?多少有多少。”阮文有些?赌气地说,“到时候成?天给你戴绿帽子,你在地底下气得?要?死却拿我没办法?。”
谢蓟生?听到这话不由莞尔。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还说没笑什么。”阮文下狠劲捏了捏他的腰,男人没什么赘肉,抓都不好抓。
“好好好我错了,不该笑你有贼心没贼胆。”谢蓟生?轻笑出声。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至于生?气,只要阮文开心的活着,那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这是一件单人病房,病房里的床不够宽,两人闹腾起来,阮文往后一躲,躲了个空。
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去,虽然这病床不算高,但?砰的一声响,也把谢蓟生?吓着了。
连忙把人给捞了上来。
阮文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我摔死你就高兴了是吧?这样就能找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了对不对?”
人瘦了有一点坏处,摔得?时候没有厚厚的脂肪垫着,很容易就磕破皮。
比如?阮文,胳膊和膝盖都破了皮。
再加上本来就感冒,如?今哑着嗓子那叫一万个委屈。
再加上护士过来帮忙处理时又说了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从床上摔下来呢?”
阮文觉得?自己更委屈了,没有谢蓟生?胡闹,她至于这么倒霉吗?
“你去忙吧,我来给她处理。”
护士看了眼谢蓟生?,“那可不行,你这胳膊也不能乱动。”
“没事,我右手没问题。”
瞧着谢蓟生?坚持,护士放下东西走人。
阮文坐在病床上,看着关上的病房门忍不住嘟囔了句,“还不是因为你们医院床小?”
但?凡这床跟她家的那张大床似的,她都能在上面打滚好吗?
“是他们的问题,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谢蓟生?帮着阮文处理那两处擦伤。
“酒精有点疼,你要?不咬着我的手?”
“不要?。”阮文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浓浓夏绿,“谢蓟生?,我要?是把生?意做到苏联去,有什么影响吗?”
虽然当时看到的那张报纸没有配图,虽然不曾在现场。
可阮文能够想象得?到,多少人会因为那列车事故而用不上卫生巾。
她们并非自己的同胞,甚至于苏联老大哥也做了很多不地道的事情,抢占土地,屠戮她的同胞。
可阮文还是想要极力促成?这笔生?意。
“我想跟他们谈个生意,你说怎么样?”
谢蓟生?迎上那灼灼目光,良久这才开口,“我帮你想办法?。”
阮文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小谢老师你是万能的。”她扑到谢蓟生?的怀里,带翻了谢蓟生?手里的酒精。
究竟刚巧不巧地洒落在阮文的膝盖上。
那一瞬间,阮文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疼死她了!
……
石磊见到阮文时颇是不好意思。
他真不是有意隐瞒,可谢蓟生?交代了,他能怎么办呀?
不过瞧着阮文容光焕发的模样,他又微微松了口气,应该不会找他麻烦了吧?
“小谢他还好吧?”
“还行。”阮文跟石磊往外去,就是走路的时候有些?不自在,毕竟膝盖上磕破了皮,如?今又没结痂,疼着呢。
不过既然来了上海,免不了要?去浦东那边看看工厂的建设情况。
说来也巧。
阮文在那边看到了梁晓。
梁晓是来送货的。
当初石磊在机床厂定制的几条生产线,他亲自押送过来,指挥安装试运行,要?是有哪里出问题,可以现场来解决。
正在这边指挥着工人呢,一回头看到阮文,梁晓面露惊喜。
不过惊喜没多久,就变成了惊讶,“卫生棉条生产线,你要?这个做什么?”
“跟人做生?意呀。”阮文笑了起来,“不过这个原材料又不一样,我这里有一些?设计概念图,回头给你。”
梁晓到底是跟阮文合作?那么久,知道她一贯的生?产经营理念,甚至为此还了解了国外的情况。
对阮文这忽然间的“做生?意”有些?不明白,“你这要?想跟国外抢生意,怕是不好做吧?”
国外那些品牌,早就深入人心。
卫生巾的话还能说阮文站准了时机,可换一个生理用品,只怕阮文就没那么好运了。
“我知道,不过也不完全是,你尽快帮我弄出来就行了,不会亏待你的。”
梁晓觉得?这话说的太客气了些?,“咱们什么关系,你就算不给钱我也得?给你做呀。”
“那说好了,我不给钱了。”
梁晓:“……”阮文应该就是在开玩笑,对的吧?
怎么可能不给钱呢,哈哈哈。
他嘴贱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