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文淡定的脸上,耿司长读到了答案。
他有些震惊,“你怎么做到的?”
竟然能收买那些记者!
可阮文和自己一起来的,她哪来的时间去收买记者们?
这不科学。
阮文看?向车窗外,“这个我得保密。”
耿司长其实也知道,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不说是正常的。
自己这么刨根问底才?不对呢。
车子很快到了港口。
跟着过来的有四个记者。
当然,之?所?以有四个人,是因为阮文之?前安排的那辆车坐不下了。
陆陆续续的有其他记者打车过了来。
看?到阮文站在那里,他们多少松了口气。
还好并没有走。
不过来港口做什么?
记者们互通有无。
先一步到来的几位记者中,那个法国记者特别热情,“那艘漂亮的游轮原来是阮文的啊,我之?前听说她头些年在日本赚了好多钱,看?来是真的。”
昨天汪萍采购的饮用水、食物蔬菜和水果都被搬到了游轮上。
后面赶来的记者们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她以为美国人的巡洋舰会让她靠近?这里可不是她的工厂。”
“她该不会是想邀请我们上船吧?”
这游轮十分的宽敞,便是这些记者都上去也没关系。
日本记者那蹩脚的英语让在场的记者们大惊失色。
跟着上船?
当阮文的人质去给银河号上的中国船员送水和食物?
休想!
一手新闻固然重要?,可是他们的性命更重要?好吗?
耿司长悄悄打量,瞧着那边记者们一片骚动,他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看出来你的打算了?”
阮文看?向海面,中东地区天气炎热,如今不过才?九点钟,海面似乎都有腾腾的热蒸汽,真不知道那些漂泊在公海的船员们,是怎么挨日子的。
“要?是看不出来,他们这些记者跟酒囊饭袋有什么区别?”
耿司长好歹也是外事管理司的主管领导,手下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兵,平日里不说呼风唤雨,但接触到的同事也向来儒雅温和。
哪像是阮文这样,对这些记者们的鄙视都不带掩饰的。
就差指着鼻子说他们是酒囊饭袋了。
“不用担心,有一个人上船,其他人就会跟着上去。”
而盖伊·布兰特留给她的人就在这群记者当中,何况还有两个是赫尔斯给她安排的人。
肯定会配合她的行动,阮文丝毫不担心这些记者们不会乖乖当人质。
没人出头他们自然会当缩头乌龟,反正大家都一样。
可一旦有人出头,其他人自然而然的会坐不住——
我们是记者,是媒体人,美国不敢朝我们开炮。
无需阮文动员,这些记者们就会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在后面。
谁让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扬名立万就在此刻,毕竟拿到头条新闻第一时间报道,成为知名记者,对这些新闻工作者来说,是毕生的梦想啊。
卡车上的东西都搬运了过去。
阮文这才?跟耿司长说道:“您就别去了,您的身份不合适。”
耿司长一愣,旋即哭笑不得,“你忘了我的身份?”
他一个外交官不适合处理这些事务,谁合适?
难道真要?阮文单枪匹马去面对美国人的巡洋舰?
他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您要做的更多,我在房间梳妆柜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留了一封信,您回去后按照信里头的指示来做,虽然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阮文苦笑了下,“这种事情,坦白来说就算外长来了,美国人也不会买账。所?以我只能说尽可能的先周旋,希望能尽快帮助船员们脱困。”
耿司长不知道阮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触及到阮文的眼神时,他到底还是点头应下了,“好,我这就回去,那你也要?平安归来才是。要?是情况不对,别勉强自己。”
船员们很重要?,阮文同样也重要?。
阮文点头,“我知道。”
等耿司长离开后,阮文这才?跟那边的记者们闲扯起来。
尽管这些人刚才?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可还不是都在这里并没有离开?
毕竟明白她想要做什么是一回事,选择离开又?是另一回事。
谁都不想去,但又?不愿意同行抢先一步。
如今这僵持局面,正是阮文想看到的。
人都有私心,所?以抓住那些小念头,一一击破就是了。
合纵连横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这一招可谓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阮文先一步登上了游轮,她看向岸边的记者们,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会启程前往银河号所在地。”
五分钟时间,爱上不上。
错过这班船,可就没机会了。
法国的记者十分雀跃,“阮文,美国关闭了这边的GPS导航,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你那艘货船的位置所在。”
GPS导航的关闭,让银河号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失去了方向。
不敢贸然前进。
“在GPS还没发明之前,我们就能够依靠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辨别方向。”
何况,昨晚的报纸不是白看的,阮文大致上确定美国那艘巡洋舰的位置所在,找到银河号并不难。
法国记者有些迟疑,在听到阮文开口,“还剩四分钟。”
他没再迟疑,迅速登上了游轮。
就在几分钟前,还在为自己性命担忧的记者们如今争先恐后的登上游轮。
美国人,不敢对他们动手,对的吧?
想要得到一手消息,就得冒险。
这么多?人呢,美国人疯了才?会开炮。
饶是如此,个别记者看?阮文的神色也不怎么友善。
倒是阮文神色亲切,“辛苦大家了,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红酒和甜点,希望大家能喜欢。”
游轮缓缓驶离港口,往深海方向前进。
迎面的海风带着热意袭来,记者们觉得这红酒都透着海腥味,那甜点似乎都加了很多?盐巴。
阮文就依靠在栏杆处,远眺海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那位法国记者十分热络地跟她寒暄,“你真的不怕吗?”
“怕啊,可是这船上有我那么多?货,我总不能白白丢了吧?”
法国人笑了起来,向阮文伸过手去,“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采尼。”
阮文听到这名字笑了起来,“我猜你家拥有一片橡树林。”
采尼的法语意:橡树林的人。
阮文的调侃让采尼笑容爽朗,“并没有,不过我的父亲一直渴望能拥有大片的橡树林,前两年他刚实?现了这个梦想。”
“祝贺他。”
阮文打了个响指,“可惜我不能喝酒,不然真想和你庆祝下。”
采尼看着这个穿着蓝色长裙的东方女人,他神色间带着几分好奇,“你为什么不写书了?”
这话让阮文一愣,待看?到法国人眼底的惊喜时,她笑着摇头。
“你真的是Joe,为什么不写书了,我是你的读者。”
Joe?
这是一个十分常见的名字,常见到这几年来有太多的新生儿名字叫Joe,有太多的女孩被父母取名为茱莉亚。
如果非要?列一个新生儿爆款名字,Joe和茱莉亚都可以名列前五。
只可惜这两年Joe没再继续写书,市面上甚至一度出现了一些续写。
但都不是那个滋味。
得到的时候并不觉的有什么,早些年在传出Joe很可能是个华人作家时,不少人还都激情烧书。
然而当Joe真的封笔不再?写书时,大家又?开始怀念。
怀念那个充满智慧的茱莉亚小姐,想着她能够跟布鲁诺有一段感情。
采尼也只是忽的想起了这回事,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试了出来。
甲板上其他人还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则是支起耳朵听热闹。
采尼觉得这一趟真的不虚此行,“你的书写的真的很好,你有没有考虑再?写书,我的叔叔是出版的主编,或许他可以帮忙出版发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