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庭笑的摄人,凉凉地说:“那就是背后无人?”
王宇升继续打马虎眼,唯唯诺诺地说:“都是平日里吃、吃不饱饭,兄弟们跟着我上山了。”
“那怎么从你身上搜出忠顺王府的腰牌?”
“都、都是骗人的,百姓们无知好哄骗,拿出腰牌他们都以为是、是王府出来办差事的。实际上、实际上是草民伪、伪造的!于王府无关!”
“好。等的就是你‘于王府无关’!”水庭甩袖立身,美目含怒,“劫杀朝廷命官、群盗民庄、伪造王府腰牌,数罪并罚!下首二十一人,全部斩首示众!亲三代流放两千里旱州!谁敢说情,一并责难!”
王宇升一屁股坐在地上,边上人怎么都搀扶不起来。接着,跪在他身后的又有七八个人跪不住,软脚虾般大腿根抖的厉害!
宝玉不由得垂下头,他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上位者杀伐果断,人命真如草芥一样,生与死不过一句话。
而且说这话的人,就是前几日一起笑闹过的人。
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
宝玉喉尖发热,他素日闻得忠顺王府家的老管事放纵手下欺市霸女、抬高息银、搅乱市场、作恶多端,然而老管事是忠顺王府的三代家奴,三代家奴六品官!忠顺王爷甚至会听从他的主意做出要人命的决断来。今日这一出强抢官员的戏,既然有他出面,必然也是他打定主意想要害自己性命!
罔顾朝廷、罔顾荣国府的牌匾!
“太子殿下英明。”宝玉郎朗道曰,极为恳切。好一会儿,没听见对方反应,生怕水庭还在盛怒之下。偷偷抬起头想要劝慰,正好落在水庭宛如星河般的目光中,一下恍了神儿,霎时间沉溺下去。
水庭眼带笑意,他就知道曾为国出生入死的贾源之后不光都是酒肉废物!区区二十一个孽障,对忠顺王府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们素日里积累的罪孽早就滔天。平日都有忠顺护着,他们不好发作王府家生奴才,如今落在他的手里,三代之内必无完人!
今日拔了王宇升,相当于废了忠顺得力一臂。
忽然,一个人大呼冤枉,接着一声接一声冤枉呼起。
“小的们根本不知道要捉的是朝廷命官!殿下饶命啊!”
“都是王宇升叫我们来的,一人给了一两银子,我谁都没杀啊,稀里糊涂就来了!”
“都是王宇升逼我们,爹妈兄弟都在王府当差,不跟着他作恶,他就不让他们好过啊!殿下、求殿下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