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贫……”
两人调侃了一会儿,乔致远洗完手入座,江妤盛好饭放在他跟前,突然郑重其事地跟他说了一句,“乔致远,谢谢你!”
乔致远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夹了两片孜然牛肉扔进嘴里,若无其事地嚼咽着,而后吧唧吧唧嘴,满意地称赞道:“还成,味道不错!”
江妤见他不接茬,也有些小尴尬。她摸不透乔致远的心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表达自己的谢意,思来想去就弄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把二十几年以来的厨艺都用上了。可成效一般,乔致远好像并不领情,江妤讨好似的往他的高脚杯里倒了一点红酒,笑眯眯地说道:“喝点酒吧,这是陆箐从法国带回来了,还挺贵的呢。”
乔致远斜着眼睛瞄着她忍不住发笑,倒不是为着这酒贵不贵,就她这殷勤劲儿还真挺少见的。认识这么久了,江妤什么脾性,乔致远摸得一清二楚,打眼瞧着是个软妹子,骨子里却轴的很,主意贼正,不是个轻易服软的人。而且江妤最不喜欢他喝酒了,不管是白的啤的,还是红的,只要是酒都不准他喝。索性乔致远也不是个贪杯的人,不让喝就不喝了,倒是从前胃疼的老毛病再也没犯过。今儿破天荒地准他喝酒不说,还亲自给他倒上了,乔致远只觉得这酒里飘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不过最后他还是笑纳了。
酒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乔致远忽然撂下筷子,好以整暇地问道:“说吧,什么事?”
江妤咽下最后一口汤,被他问的一头雾水,“什么?”
乔致远好像是笑了,又好像没笑,表情怪异的很,语气里的几分自嘲和无奈江妤倒是听出来了,“你这忙乎了一晚上,又是酒又是菜的,这么殷勤,就没别的事?还是为着你父亲的事吧?眼下只能这么着了,我也就这么大能耐了,把人给你弄出来我可没那本事,别说我了,就是乔老大也办不到。”
江妤知道他们关系本来就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基础上,感情薄弱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连最基本的信任都这么不堪一击。江妤不是不难过的,但面对一脸风轻云淡的乔致远时,更多的是愤怒。她‘啪’地撂下了筷子,原本的感激喜悦瞬时灰飞烟灭,只剩下失望气氛还有淡淡的苦涩,她面无表情,连声音都平的,没有高低起伏,“我对你好点就是要你办事,是吗?乔致远,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对吗?”
江妤的反应是他始料莫及的,他以为被拆穿心思后,江妤顶多难为情,然后跟他连哄带撒娇的软磨硬泡一番,毕竟他还挺吃她这一套的。乔致远这会儿瞧她一脸的冰霜,应该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不知道这气是从哪儿来的,不过乔致远是个会看脸色的人,见江妤动气了,立马就换了脸,嬉皮笑脸的,好像刚才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就是闹着玩一样,他故作轻松地换了一个话题,“你这手艺见涨啊,都快赶上无星级饭店的大厨了,吃的我都撑住了。这鱼汤做的也很像样,喏,一滴都没剩……”
江妤没那个心情听他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评论菜式,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道:“乔致远,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其实不管今儿我爸爸的庭审结果如何,我都是打心眼里感激你的。这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我当时那样难为你也是实在没法儿了,就想着不管怎样都得试试,哪怕最后不成功呢,也算我这个做女儿的尽了一番力气了。结果是好是坏,都是咱们各自的造化了,我也不强求。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想从你身上捞点好处,就想我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就图个一个新鲜,等新鲜劲儿一过,恐怕就形如陌路了吧。乔致远,今儿我就要你一句话,咱们还能一起过下去吗?”
江妤的一番话直白且真挚,乔致远心里一阵悸动,脸上荡漾着几分柔情,眼神也仿佛化开了的蜜似的,他拉过江妤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动容道:“今儿是我不对,喝点酒就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那天我跟你说‘咱们好好过’这话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以后你也不准说什么新鲜不新鲜这话了,我听着也别扭,知道吗?”
话既然说开了,江妤绷着的脸终于舒缓了,点了点头应声道:“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