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兴奋地在房顶上飞跃,脖子间的铜钱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半梦半醒间的人听到了这声音,幸福地做了一个发财的梦。
猫猫回来啦!猫猫带着?铜板回来啦!
黑猫跳跃进?这荒凉的宅子里,兴奋地跑进?屋,却发现里面一片狼藉,箱子柜子倒了一地,存钱的陶罐也被翻了出来,摔在地上,破了个大洞,里面的铜钱也撒到了外面,因为数额太少,没被人看上,就这么零零碎碎地安静待在地上。
最重要的是——主人呢!
主人去了哪里!
***
大牢里,林苏和徐覃坐在茅草堆上,面面相觑。
“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隔壁左边囚房里的人死命摇着?铁栏,大喊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说出来不怕吓你们一跳,我可是魔教教主!魔教教主!”
“我家里有两大护法,八百教众,你们要是不放我走,我的护法们就会?带人碾平了这里!”
这人嘶吼道。
这……兄弟,一听你这个“魔”字,正常人就不会?放你出去了吧。
不过?,魔教教主,雍朝还有这种?职业?
“不就是晚上在街上逛了逛,然后又骂了你们几句吗!至于说我形迹可疑,把我抓进?来吗?至于吗!”
“我告诉你们,这是公报私仇!公报私仇!”
“还不快放我出去!”
这位兄台咆哮了很久,见没有人理他,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瘫倒在了地上。
“呜——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今天被屋檐上倒下来的雪砸到了两次,衣服都湿了不说,晚上还被人抓进?了牢里。”
“想我们江湖中人,哪个会?遵守宵禁的……只是他们藏得好,没让你们发现而已……”
“呜——左护法,右护法,我好想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救我啊……”
“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忽地,大牢外面的门开了,金龙卫们走了进?来,手里还押着一个低着?头的青年。
那自称是魔教教主的人立即又跳了起来。
“喂喂喂,快点放了我!”
金龙卫们对他视若无睹,将这青年扔进?了林苏他们隔壁右边的囚房。
“哎,你们别走啊!我可是魔教教主!魔教教主!”
“啪!”大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和那自称是魔教教主的家伙一个囚房的中年大叔懒懒地说:“年轻人,别喊啦,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放心啦,他们核查完毕,发现我们不是白天师的余孽后,就会把我们放出去了……”
“魔教教主”连忙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核查完毕?”
中年大叔:“这个……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要几天,也许要几月……”
“魔教教主”又瘫了下来:“几月……”
“不过?要是他们抓到了真正的余孽,说不定很快就会?把我们放出去了……”中年大叔安慰道。
“魔教教主”:“呜——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啊……左护法、右护法,你们快来救我啊……”
见这年轻人依旧沉浸在“魔教教主”的角色中难以自拔,中年大叔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的话本,真是害人不浅啊!”
“咳咳。”林苏他们右边牢房里的青年开始不停咳嗽。
“咳咳、咳咳……”
中年大叔见状问道:“年轻人,你没事吧?”
那青年虚弱地回道:“咳咳,我、咳、还好……咳咳……”
“唉,”中年大叔叹道,“这金龙卫,真是越来越不近人情了,居然连生病的人也不放过。年轻人,你有没有家人?让他们给你带点药来。”
那青年勉强笑了笑,刚要说话,结果出口就是一连串咳嗽声。
“咳咳。”
这青年捂住口,遏制着喉咙,尽力压下这咳嗽。他衣衫单薄地被金龙卫押来大牢,一路上寒风刺骨,冻得他瑟瑟发抖,他的风寒,似乎又加重了。
这大牢里当然不止他们五个,每个牢房里都住了人,大家唉声叹气的。
“我只是一个小偷而已……真的没有和什么白天师勾结啊……”一人抱头哭道。
“你这算什么?好歹你还真犯了事,我才?惨啊,我只是长得凶了点,不像个好人,但我从来都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啊!”一个和那小偷同囚房,脸上有刀疤,满脸横肉,长相凶狠的人说道,“这刀疤,只是我小时候和玩伴玩游戏时,不小心伤到的而已……要知道,我可从来没有干过坏事啊!”说着说着,悲从心?来,和那小偷一起抱头痛哭。
“呜,我今晚为什么要去进士巷偷东西……”
“呜,我今天为什么要去进士巷和人喝酒……”
这牢房里来自京城各处的人都有,但是从进?士巷里抓来的人是最多?的。
徐覃默默端坐在茅草堆上,低着头,思考人生。
林苏戳了戳他:“喂,你还好吧?”
徐覃一动不动,宛若木头,没有一点反应,彻底僵化掉了。
眼见徐覃成了一块戳不动的石雕,林苏放弃了和他交流,任他在那里思考人生。
“咳咳。”隔壁囚房里的青年又开始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