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她今日的表现已经能够让六爷侧目,可让她失望的是,程明懿微微苦笑一声,却是摆手道,
“你有心了,我的病非同寻常,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你放心好了….”
裴茵闻言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心底涌上一股浓浓的挫败和失落。
算了,慢慢来,六爷不会轻易信她的。
裴茵垂下眸用袖口轻轻押了押眼角,重新浮现笑容坐在了他对面。
程明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并非是不信任她,而是,他的病大夫治不了,而能治他的法子,怕是这辈子他都用不了,也不能用。
程明懿重新回到裴二叔的话茬上,
“你刚刚说的那幅画,可是在李回手里?”
裴茵整理好情绪点了点头,“我猜是的,否则李回不敢这么嚣张,对了,昨日我弟弟在国子监差点出事,而那个刘仁之所以发病,是因为那坛烈酒,那烈酒恰恰是李回儿子带过去的,我甚至怀疑,李回的儿子早就知道刘仁有心疾,故意设下陷阱,目的便是想把我弟弟送入牢狱,好增加威胁我二叔的筹码。”
她总算明白了,前世定是二叔答应了李回的要求,李回才还了弟弟的清白,至于后面那幅画为何还是抖了出来,她便不得而知了。
“那必须把那幅画给拿到。”程明懿神色肃然。
裴茵闻言心中大喜,瞧六爷这意思定是要帮忙了,只要六爷肯出手,她便无忧。
“六爷可有法子?”李回必定将那画给藏在紧要之处,若是派高手去偷,极冒风险,还容易打草惊蛇,万一李回提前把那画给抖出来,那裴家便是万劫不复,
程明懿显然也料到了这一桩,他凝视着面前的茶烟袅袅,手指微微按在太阳穴,细细寻思,
“唯一的办法便是引蛇出洞了。”
裴茵瞧他深邃的眼眸里含着几分冷厉之色,便知他懊恼那李回,也定是有了主意。
然而恰在这时,雅间门被推开,齐福压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主子,刚刚得到消息,李回那边已经制造好了证据,怕是马上便要呈上去,给裴二叔定罪了。”
裴茵闻言悚然一惊,下意识拽紧了袖子,怔怔望着程明懿,
“六爷…..”
程明懿凝眉缓缓抬手,
“先不急,咱们想办法拖延,待我请人在朝廷上游说一二…..”
裴茵听了这话,心中忽然有了个主意,
六爷说托人替裴家说话,可这个人选却是很难挑选,毕竟裴家处境尴尬,当年先帝践祚,她祖父可是愤然离开朝廷,谁都知道裴家得罪了皇家。
先帝一来为了表现自己的贤明大度,二来也是顾及到裴家门生故吏极多,才没对裴家下手,反而表面上对裴家十分礼遇。
可事实上,两任皇帝怕是都恨死裴家了。
现在谁替裴家说话,便是与皇帝为对。
裴茵不能拖累君侯府,一旦皇帝怀疑君侯府那就麻烦了。
“六爷,我有一个人选,此事交给我….”
程明懿募的抬眸看她,微微愣住,
“你是说请他?”
裴茵抿嘴一笑,瞧,他们总是这般有默契。
“对,除了他,再没人能为裴家说话而不被皇帝忌惮了。”
程明懿了然失笑。
事不宜迟,二人便分头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