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梅氏乐得讨老太太欢心,可眼下还得借裴茵搭上长孙家,而且她也不喜欢贺氏拉踩这一套。
权衡一番,大夫人便轻笑着道,
“母亲,茵儿初入府不久,为了裴二叔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不如便罚她去佛堂抄一百卷经书,给您和父亲祈福如何?”
这个惩罚不算轻,却也不算重。
老太太没有吭声,贺氏见状底气更足,
“大嫂,甭管是为了什么事,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等目无长辈的便该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大夫人深深看了一眼二夫人贺氏,没有再作声,比起裴茵,她更不能得罪老太太,反正是贺氏当恶人。
贺氏见大夫人不再说话,心下十分得意,腰板一挺直,正要示意婆子进来抓人。
裴茵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请问二舅母是哪只眼睛瞧见我坏了规矩?今日上午求见外祖父的大有人在,偏偏外祖父只许我进去见了他老人家,怎么就成我的罪过了?”
“二舅母既然要给我治罪,也麻烦把人证物证找齐全!”
贺氏一声冷笑,满脸不信,
“你别狡辩,老太爷怎么可能答应见你?”
裴茵嗤笑一声,“不然呢,我怎么能进去小经楼?”
这时老太太蓦然抬眸,漆灰的眸子阴恻恻的,瘆得慌,
“是他准许你进去的?”
裴茵昂然一笑道,
“外祖母不信,可以请那门童来问问,又或者亲自问外祖父?”
老太太闻言脸上阴云密布。
她怎么会为这事去问老爷子,就算真的问,怕是也会糟他一阵训斥,这小蹄子是故意排揎她。
贺氏还要说话,裴茵立即朝她一拜,
“二舅母,我和母亲知晓这次给王家添了许多麻烦,既然二舅母容不下我们,那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抬着母亲,带着幼弟离开王家,也省的二舅母看我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贺氏见裴茵把矛头指向她,更是气的头顶冒青烟,
“你…….”
“够了!”
老太太低喝了一句!
真的把裴家母子三人赶走是不成的,且不说于名声有损,便是老太爷那关也过不去,别人看不明白,她可是瞧的清清楚楚,那老不死的之所以这个节骨眼回来,怕本就是为了裴家之事,否则以他的尿性,回来一天两天早就跑了,怎么会连着住了四五日。
老太太深深吸着气,将那股戾气压了下去,目光冰冷盯着裴茵道,
“回去好好照顾你母亲,莫要再惹是非。”
裴茵立即屈膝行礼,
“谨遵教诲。”
丢下这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松鹤苑。
她一走,老太太对着贺氏一阵劈头盖骂,
“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以后断不可再为点芝麻蒜皮的小事来烦我!”
贺氏被她当着小辈骂,已是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心里暗暗把这桩记在裴茵母女身上。
原以为那丫头年纪小不经事,大嫂能拿捏她,她也可以,没想到也不是软柿子,说话绵里藏针,以退为进,将她架的下不了台来。
等到众人离开,老太太将一茶杯给砸了出去。
“自己亲生的孙儿孙女都不待见,却见裴家那丫头,果然,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