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吹乱了裴茵耳鬓的发丝,遮掩住她眼底复杂的神色。
隔了两世,再次这么近距离见到程毓,裴茵心中的情绪难以言喻。
程毓的举动有些古怪,暂且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毕竟重生这种事也挺匪夷所思。
裴茵整理好思绪才开口:
“七公子,先前是我冲动了,烦请七公子将那信还我可好?”
裴茵伸出纤纤素手。
程毓俊美的面容微微一滞,
“茵茵,你…..你跟长孙璘之间怎么回事?我也打听了下,是不是你大舅母逼你的?”
裴茵神色冷漠的摇头,
“多谢你关心,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信呢,可否还给我?”她再度坚持。
程毓心神一动,裴茵这么在乎那封信,自己若是轻易给她了,以后是不是没机会再寻她了?
可若是留在手里,这辈子还要做渣男,还要欺骗她吗?
到底是重生后心性大有不同,程毓深吸一口气后,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不舍的递给了裴茵,
“信在这里,只是茵茵,太傅既然给你订了婚事,你如何再考虑长孙璘?你跟他真的不合适,其实我们…..”
“谢谢你!”裴茵立即截住他的话,伸出手将信拿了回来,稍稍打开瞅了一眼,确定是自己那封信,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
“先前是我误会了,我母亲已经把小时候祖父给我订婚的事说清楚了,抱歉了,七公子,是我打搅你了!”
裴茵施了一礼,转身便走。
程毓闻言更是目瞪口呆。
裴茵这话什么意思?
她知道太傅订下的婚事不是他?
那她还知道什么?
程毓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一股浓浓的憋闷怵在心头,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扭头离开。
前世对不起她太多,这一世要帮她,要先从她二叔的案子入手。
他得去做点事。
程毓离开了曲江园。
裴茵这边带着木夏沿着水边走了许远,先前木夏一肚子疑惑,如今到了僻静之处,不由得问了出来。
“姑娘,您对七公子怎么变了似的?恕奴婢直言,七公子对您明显有心,放着七公子不要,您跟长孙璘折腾什么呀,若是夫人知晓可不得气死?”木夏苦口婆心劝道。
裴茵一边将那封信给撕个粉碎,一边耐心解释道,
“木夏,一个人到底如何,不要光听别人说,要自己去经历才知晓,忠未必忠,奸未必奸!”
“啊,姑娘,您是说七公子不如旁人说的那般好,而长孙公子也不如旁人说的那般坏是吗?怎么会呢?”小丫头满脸不可思议。
裴茵正要点头,余光注意到侧边树林里走出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只见他手执羽扇,广袖飘衫,白玉而冠,整个人气质清逸出尘。
“六爷!”
裴茵眼神募的亮了起来,就连声调也跟着有了韵味。
木夏惊了惊,连忙退到了一边。
程明懿含笑走到裴茵跟前,语气温和,
“找了你许久,你却是跑的远!”
裴茵细细打量他,见他面色微微有几分潮红,莫非是刚刚咳嗽过?
又发病了?
裴茵满脸担忧,
“六爷,我这几日在等您的消息,您可得手了?”
程明懿笑着点了头,负在身后那只手伸了出来,将画轴递给裴茵。
裴茵接过抱在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泪光闪烁,屈膝郑重一礼,
“多谢六爷。”
程明懿目光在那幅画上掠了掠,颔首点头。
“刚刚长孙璘怎么了?”他随口问道,
“他的腿伤复发了,我帮他施了针,已经好多了。”裴茵抬着秋水般的眼眸,定定望着程明懿,
“六爷,您是特地来的吗?还是在这边游玩?”
程明懿心中暗笑,这丫头是奇怪他为何把这画拿在手中几日不给她吧?
“嗯,刚好从城外萧山寺回来。”
“哦…”裴茵想起前世他总是在萧山寺修养身体的事。
“刚刚程毓找你了?”程明懿忽然语调一转。
裴茵心咯噔一跳,
六爷这话什么意思?会不会误会什么?
程明懿见裴茵面色有些发窘,连忙失笑一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