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说完之后,沈青黛就回到了原本的席位上坐下,这刚一沾凳子,许南嗣就凑过来问了一句:“如何,我娘没有为难你吧?”
他刚刚看见他娘拉着傅氏讲话,却把自己的夫人晾在一边,本来还以为是他娘不喜欢沈青黛,还想着过来帮她,但还没有动作,就见他娘把人叫过去了,他看他娘没有刁难沈青黛,便也放宽心来。
“没有,老夫人待我是极好的。”沈青黛摇了摇头回答,虽然前世对她很刻薄,但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眼下她待自己如此体贴,她应该高兴才多。
许南嗣在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笑着纠正道:“日后记得跟着我喊‘娘’,那什么‘老夫人’是外人才叫的。”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嫁给了我,那我们便是一家人,用那尊称什么的太过于生分了。
不过就是改个称谓,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沈青黛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许南嗣开口像是想跟她说什么,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宴席上就一片骚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青黛她们被那个声音吸引,疑惑地看了过去,发现一大群人围在一张桌子周围,各种的混乱。
其中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歇斯底里的喊着什么快叫大夫过来,声音听起来好不凄惨。
沈青黛认出来那个神情举止癫狂的中年妇人是秦夫人,而她怀里抱着的那个自然就是秦楚笑。
她把自己的视线往下移了一点儿,发现秦楚笑之前坐着的位子上放着一盏茶,想来就是她之前吩咐婢女特意准备的桂圆山参茶。
她这场昏迷,估计就是那杯桂圆山参茶所致。
秦夫人抱着自家女儿,面上俱是惊讶慌乱,一直叫着人去请大夫。秦楚欢则是抓住了她的手中,着急地晃了晃,试图将她晃醒,但是分毫效果都没有。
她紧张地喊着自己姐姐的名字,急得哭了出来。沈青黛看着她那副眼角泛红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因为秦楚笑昏迷都是她吩咐人做的,她是罪魁祸首。
从一开始她就清楚,这杯茶端过去让秦楚笑喝了,轻则害她生一会儿病,重则会要了她的性命。
沈青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在害人,害得还是自己好友的姐姐。但她没有任何悔过之心,她不过在把秦楚笑当年施加给崖香的痛苦,一一还回去罢了。
只要秦楚笑心中恋慕许南嗣,只要秦家有和许家联姻的意思,只要她还待在这里,那么她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害自己,害自己亲近的人。
说她心狠手辣也好,说她阴险狡诈也罢,她绝不允许上辈子发生的惨案再次重演。
还有人上前直接掐住了秦楚笑的人中,极其用力地摁了一会儿,但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秦夫人的心越来越凉,最后竟像是受不住打击一样,抱住她大哭了起来。
后来婢女带着郎中推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年轻的郎中将自己的药箱放在了一旁,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抓起了秦楚笑的手就诊起了脉,随后上前翻了翻她的眼睑,确认她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后,才叫周围的侍女将她送去休息。
“大夫,我女儿如何了,她没有大碍吧?”秦夫人守在一旁,不敢打扰郎中疹病,只能焦急地等到他看完病之后才问话。
那相貌儒雅的郎中只是拱手回答道,“秦小姐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身子太过去虚弱,舟车劳顿了几日感上了风寒,眼下有些发热便昏了过去,休息一会儿便好。”
那秦夫人听完了他的话之后,一颗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的心才放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好好,笑儿没事便好。”
“我待会儿开上几个方子,你们熬了药让她服下,再静养半个月便会好了。”那郎中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药箱里边拿出纸笔,就在那大红锦布铺就的桌子上写起药方来。
几番龙飞凤舞之后,他将药方子交给了秦夫人身边的侍女,又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
众人见没有发生什么太严重的事情,也各自散了去。其中不免有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在老夫人的寿宴上整这么一出来,真的是晦气……
一边的沈青黛听完那郎中的诊断之后,也觉得很是奇怪,竟然不是因为那杯桂圆山参茶,难道秦楚笑并没有喝下侍女端上来的东西?
她思考了许久,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