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深的嘴角一僵,淡淡地看了眼宋姝,又像是没什么反应似的。
“别闹皇祖母了,”太子坐在太后左侧首位,朝安乐几人开口,“皇祖母,孙子几人就先退下了。”
太后摆了摆手,其余几位皇子与公主跟着他一行退下。
偌大的福宁宫只剩下安乐与宋姝二人留下。
“皇祖母,我也随着姝宝在您的福宁宫住下,沾沾您老人家的福气好不好?”
安乐越过宋姝,埋在太后的腿上撒娇。
“好,哀家依了你还不成,”语气带着宠溺,太后一脸笑意地附和着她。
说完又看向姝宝,“哀家让人将右边的宫殿给整理出来,你领着这顽皮猴去看看。”
宋姝应了声,与安乐退了出去。
没到一盏茶功夫,又倒回来,见太后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姝儿来给太后解解闷。”
太后年纪大了,也像平常老人一样,总喜欢膝下有儿孙围绕。
大长公主闭门不出,与太后有血缘关系的也就只剩下宋家,这也是为什么太后独独喜欢宋姝的原因。
“还是你懂哀家,”太后握着宋姝的手,半躺在暖榻上。
抬手挥了挥,身边的人从屋里退下。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太后两手合上,握着宋姝的手,“你与陆深赐婚这事,可有不愿?”
像是平常人家的老太太,语气温和,关心着自己的孙女。
另一只摇扇的手一顿,不过几秒,宋姝便恢复如初。
低低弯起嘴角,声音似是吴侬软语,“姝儿并无不愿。”
自己与陆深已经达成共识,虽说起初是有不愿,但到了现在,突然觉得这也没什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荣王府这本经有点厚罢了。
说这话时,宋姝看着太后的眼睛,像是担心太后不信,又加了一句,“陆深其实也挺好的。”
除去……
哎,不提也罢。
太后放在宋姝柔荑上边的手拍了拍,欣慰地笑了笑,“是啊,陆深这孩子其实挺好的,你真心待他,他必不会辜负你。”
隐隐约约,宋姝又想起荣王妃说的话,与太后的话不谋而同。
“好了,让徐姑姑进来,你也去休息会,晚上一起吃晚膳。”
宋姝出去后,还在想太后与荣王妃的话。
荣王妃说陆深的好话是有因可循,那太后呢?
在走回宫殿的路上,宋姝细细地回忆起点点滴滴。
从第一次皇家马场到现如今,陆深……
一点点痕迹在她的脑海里越发清晰,之前的猜测像是野蛮的荒草,破地而出,深深地根扎在宋姝的心底。
另一边,又像是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喊着。
——不是的,万一陆深对每个有求于他的女子都这样呢!
想得失神,安乐连续喊了她好几声也没听见。
“姝宝,你怎么了?”
安乐直接堵在她面前,狐疑地看向她。
“嗯?”宋姝回过神,稍稍后退一步,摇头道,“没什么,应该是太累了。”
从昨日一早到现在,奔波劳累,说是累了也没人奇怪。
“那你先去休息,我去找安平去逛逛宜州。”
宜州背靠山峦,地处盆地,像是个天然的避暑圣地。随处一走,到处都是美如仙境的风景。她本想喊宋姝一起出去逛逛,现在也只能找别人了。
宋姝回到自己屋子,洗去一身疲惫,没一会儿就睡熟。
窗子大开着,窗口处摆着冰块,夏风吹过窗沿,带来阵阵凉意。
陆深进来时,就看着宋姝蜷缩在床上一角,小脸埋在被褥里,露出的半张侧脸娇美脱俗。小腿搭在被褥外,沙红色的中裤往上卷了几截,露出的肌肤白皙细嫩,似比波纹还剔透。
许是做了梦,嘴角抿得紧紧的,眉梢也微微蹙起。
望了眼,陆深便收回目光。
起身走到窗前,微微拉拢了窗户。
微风挡在屋外,屋子里只剩下宋姝偶尔略重的呼吸声。
陆深走到床前,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视线由下往上,在看到宋姝那张娇艳的脸时停住。
叹了口气,伸手将锦被微微拉起,盖住宋姝露出的小腿。
刚摸到被子,宋姝便动了动,小腿压在离陆深不到二指距离的锦被上。
整张脸从被褥里露出,许是在被子里闷久了,白皙的两颊泛着红。
陆深的身体僵硬在原地,视线鬼使神差地往宋姝的小腿上瞄。
放在被褥上的手指略微缩了缩,朝宋姝的小腿移去。